脑子里涌了太多的话,乱糟糟的堆在喉咙里,一句都说不出。当我好不容易想起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哭腔。
“以风。你不要怪兰小姐了,是我不好。”顾柔儿拽着允书,一边打允书。一边痛哭流涕:“允书岁数小,他不是故意的啊。”
允书的脸都被打肿了。但是没哭。就一直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我们。
我骤然想起,走到台阶上时允书狠狠地推我的那一下。
他还是个孩子。力气不大,那一下几乎是整个身子都跟着撞在了我的腿上,我才会猝不及防的摔倒。此时我看着允书那双平静的眼。突然有点浑身发冷。
孩童的恶意纯粹而又直接,丝毫不加以掩盖。
“允书,快给你兰阿姨跪下磕头!你差点害了你阿姨的命!”顾柔儿一边哭着一边撕扯着允书。但那几岁孩童虽然被拉扯的左右摇晃,但硬是梗着脖子不肯跪下。
顾柔儿先前还是恼火的。可看到这一幕,眼泪就跟止不住似的。抱着允书就开始哭,哭的肝肠寸断。好似心都跟着碎了一样。
我本来是心疼她的,但允书看着我的目光让我寒毛直竖。除了后怕之外什么情绪都升腾不起来了,听他们哭了半天。也只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你们回去吧,我没什么大碍。”
“知薇,我——”顾柔儿抱着允书还想跟我说什么,却被邢以风打断了。
“出去。”邢以风的目光很冷,他从始至终眼睛都是落在我身上的,但是这话却是跟顾柔儿说的。
我被他那双眼看的虚,垂下眼眸不敢和他对视,顾柔儿抱着允书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以风你不要怪知薇,是我求她带我——”
“出去!”邢以风骤然冷喝,眼眸冰冷的扫过去,视线冻的人一哆嗦。
顾柔儿的哭声都跟着被逼停一瞬,抱着孩子快步出去了,病房的门“啪嗒”的关上,只剩下我和邢以风两个人。
我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手指抓着被罩,想着怎么跟邢以风解释,却听见邢以风冰冷的声线:“我在车展上接到电话时,小护士跟我说,你被一个孩子推到楼梯下面昏倒了,我以为你流产了。”
我听的有点浑身发痒,哪儿都不舒服,想解释一句,却见邢以风突然站了起来。
他原本淡漠的眼眸里此时染着些许红,烦躁的把西装领带扯下来狠狠地丢在了床上,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和我对视两秒后,继而转头面向窗户,双手撑着窗沿,狠狠地突出一口浊气来。
“以风。”我鼻尖儿一酸:“我只是想...”
“我是不是坦诚的告诉过你我和顾柔儿之间的恩怨”邢以风却骤然回头,一双发红的眼和我的眼眸对上,看得我骨头发麻。
“我不仅告诉过你我们之间的恩怨,我还让你离她们两个人远一点,你呢”邢以风喉咙里浸着冷,说出来的话像是冰碴一样:“你把人带回s市,采集了我的血来做匹配,亏我昨晚还以为你是给我包扎伤口。”
我手足无措:“我,我只是想帮帮她。”
“帮她”邢以风的声线像是压着无尽的怒火:“帮她,要鉴定我和允书的血缘关系吗”
脑袋都跟着嗡了一下,我紧紧抓着被子,下意识的挺直了脊梁,反驳的话都涌到喉咙口了,又硬生生被我憋回去。
虽然鉴定还没做,但我当时确实是起了这样的心思,还亲自带着允书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