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骁见她这副神情,心里就算有再深的疑窦,也暂且不想追问了,遂抚了抚她的手臂:“别担心,你不愿意的事,没人会强迫你。”
“你这话,能永远算话吗”花雨忽然抬起头,认真地望着他,清冷如凝冰的眼眸第一次显出天真稚气的模样。
“怎么,还要我写下来不成”轩辕骁笑道,顺手从她袖口抽出她的丝绢,执起笔龙飞凤舞地挥洒了两行字:“要盖手印吗”
“不、不用……谢了。”花雨听到“手印”两个字,却是眉心一跳,脸上一阵惊惶,显然又是她听不了的话。不过她竭力将心绪压了下去,从轩辕骁手中扯回丝绢,掩进衣袖,算是接下了礼物。
轩辕骁也不知是喜是忧,她的心病简直似有毒的藤蔓,在心底纠缠盘结,如影随形,不知怎样才能开解
“我一个久病之人,你还有治好我的本事吗”
怎么没有,你不是说我别具一格么,既然如此,那我非要试试才行。
轩辕骁收回思绪,见花雨已经低下头,继续做手中的绣活了,简直就是无视自己啊,不过细看之下,却发现她指尖微微轻颤,是借着刺绣,转移自己的神思吧,他又想起了慕紫翎那紧攥衣袖的柔荑,剑眉又是一皱。
“皇上,那位阮神医、不太好请。”周海禀告道。
“怎么回事”
“他先问暗卫病情,暗卫大致说了两句,他嫌没说不清楚,数落他对病人不上心,不愿出诊。”周海显然很是无奈。
“什么乱七八糟的,暗卫不是扮成家丁吗,他埋怨一个家丁做什么。”轩辕骁也是被这位神医的脾气给怄笑了。
“暗卫解释了,结果那位阮神医即刻把脸一沉,说‘你们府上也太没诚意了,一个家丁就想请动我,既要我出诊,就让病人的家人亲自过来’。”周海为难道:“暗卫打听了一番,得知那阮神医素来如此,秉性极其古怪,而且想一出是一出,若不按他的要求来,只怕是请不动。若用君命强逼,又担心他来了之后不肯好好医治。”
“罢了,那孤就先去会会那位神医。”
轩辕骁原本以为“京城第一神医”的医馆定然十分豪华,所以当暗卫将他带到一家破旧茶楼门口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走错了。没有金字招牌至少也该有个匾额吧,居然就挂了一块破旧的方旗,垂在年代久远的竹竿上,爱动不动地飘着。
“这位可是阮大夫”轩辕骁环顾四周,见几位学徒抓药、切药、算账……各忙各的,唯一位白衣男子闲闲地躺在竹椅上,用医书遮着脸。
“嗯。”男子隔着书哼了一声。
“打搅了,我家、娘子抱恙,想请大夫出诊。”
男子闻言,坐直了一些,蒙在脸上的医书便缓缓滑到衣襟,他微眯着眼睛,瞟了轩辕骁一眼:“是早上说的那位么,夫君总算是现身了啊。”
轩辕骁想着花雨小时候就找他诊过病,那他的年纪怎么样也该有三十多岁才对,谁知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清俊公子,难道专治疑难杂症,所以给自己研制出了什么不老药但花雨为何一个字也没提起
“是,还请大夫、”
“你娘子生得美吗”男子打断轩辕骁的话,揶揄地问道。
“……”轩辕骁吃了一惊,连一旁的周海都变了脸色,这哪是什么神医,分明是个登徒浪子,京城第一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不乐意答话就请回吧,反正我也不想治。”男子说完,再次往竹椅上一靠,惬意地闭上眼睛。
“美。”轩辕骁抑制住心头不悦,他偏要看看这位神医究竟有何能耐。
“有多美呢”怎料男子并未“上钩”,仍闭着眼睛,悠然问道。
“倾国倾城。”
“好,我这人还是很怜香惜玉的,就随你走一趟吧。”男子潇洒地起身,扯过桌上的药箱,示意轩辕骁带路。
“皇上,这神医靠谱吗”周海对男子实在没有好感,凑到轩辕骁耳边,低声问道。
“哼,他最好靠谱,否则、就让他到牢里做‘神医’去。”轩辕骁拧着眉,瞥了眼云淡风轻的男子,莫非是传说中的怪才终于知道花雨为何不想见他了。
这男子实在叫人不放心,轩辕骁只好一路跟着,免得他又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