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
小暖与娘亲系着包袱从棉田里兜着不晓得为啥落下的不少黑桃出来,愁眉苦脸。
带着人埋伏在荒漠中的乌羽,依旧一动不动。
送信的柴征和马得银还在纵马狂奔,他们身后几十里,是要进京报信的未被捉住的羽林二卫,再其后是隐在济县的各路探子,这大道上的行人被一阵阵扬起的土弄了一身又一身的灰,气得骂娘!
已点起灯火的大牢里,楼萧迁无比同情地看着跪在地上,连十几岁时偷过谁家几个鸡蛋都招得清清楚楚的韩青,恭敬地问木刑,“木兄弟,天色已晚,咱们今天就到这里”
意犹未尽的木刑摇头,“劳烦大人把去第一庄刺杀大黄的胡德青带过来,木某审完一个咱再摆饭,吃完再审另一个。这韩青真是软骨头,木某的手段还没使出来他怎么就全招了呢!”
看着地上已近虚脱的韩青,楼萧迁、师爷、牢头、衙役、等待被审讯的柴和胡德天都忍不住抖了抖。
木刑抬头扫了一眼柴和和胡德天,心情甚好地安抚道,“别急,明日就能轮到你们了。”
柴和……只想死!
觉得自己罪不至死的胡德天,在心里暗暗盘算着除了说实话,还要说出点儿啥见不得人的事儿,才能让这主满意,少折磨他一会儿……
第二日,京城四门一开,等候在城门口的众人立刻进城。
刚因长子刚由礼部转到刑部官升两品的承平王,正美滋滋地喝着茶琢磨着该去哪里摆宴又要请哪些客人时,大管家封帽领了行容狼狈的柴征快步进来。
柴征往自家王爷面前一跪,低声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承平王不耐烦地问道,“三姑娘又惹出了何事!”
听柴征一五一十地讲了,又看过三女婿的密信,承平王胖硕的身躯跌回罗圈椅内,浑身的肉颤了三颤,“快,快去请郭先生!”
与此同时,得到情报的在府中闭门思过的大皇子怒拍桌案,“废物,都是废物!速派人宣黄仕泽!”
柴玉媛身边的四个羽林卫,乃是哀求大皇子柴严昌派给她的。柴严昌觉得这不过是个小事儿,也正好以此奖励陈祖谟办差得力,便着左羽林卫副将黄仕泽拨了四个高手跟着去了济县,谁知竟会因为一条狗,捅了马蜂窝!
二皇子柴严易听了线报,忍不住露出笑意。一向低调的三弟这次为了他的小王妃,闹得可真够场面!他这做哥哥的怎么也该帮弟弟捧个场子才是,“备马,本王要与王妃进宫给太后和母后请安。再派人给御史大夫荆正大人送帖,就说本王后晌申时请他喝茶。”
蠢货,都是蠢货!
四皇子一脚踹开跪在自己面前的跟去济县的羽林四卫之一的校尉杨永柏,“蠢货!本王派你去济县是让你跟着柴玉媛那疯婆子打狗的!”
杨永柏在地上滚了三滚,又爬回主子脚下,被抓的胡得天也是四皇子的人,现如今人已落到三皇子手里,怕是要大事不妙了……
将京城搅得乱成一锅粥的大黄,转转耳朵伸伸懒腰,翻了个身让早上暖呵呵的日头晒着肚皮,继续睡。
不远处,秦氏和小暖正在棉花田里捉虫;秦家村的茅屋里,陈祖谟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与谋士彻夜议事的三爷,换上戎装直奔金吾卫军营继续操练人马;县衙大牢里,一夜未睡的木刑转动嘎巴作响的脖子,准备继续开工。
同样在大牢里赔了一夜的楼萧迁和师爷见到木刑还这么精神,都忍不住头皮发麻,心里发冷。三皇子身边,到底藏了多少能人,怎的随便抽出一个,就厉害得让人发指,不对厉害得尿裤子……
他只不过上去在胡德天身上捏了几下,胡德天就鬼哭狼嚎地尿了裤子,连四皇子都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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