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婚宴之后,王小十门前却是宾客不绝,大盛从前。可见,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后世,世人的眼光都是这般世故。听闻王小十重伤痊愈,却成了废人,便都未将之放在眼里,除方孝孺之外也无人过来探望。而今见朱元璋亲到婚宴上,又对王小十那般的亲近,便一个个都似削尖了脑袋一般的来交好。
最初的几,王小十还是接受了一些将领们送来的问候。紧接着,应天府各个阶层,都多有拜访,王小十应接不暇,就只好闭门谢客。
转眼间,年节已过。今年王小十的府上是格外闹。即是新婚燕尔,又有常遇一家同在,自然是不比往年。
年后,常遇回军复职,而李善长为常遇另行分发了宅院,其妻也搬到了自家去。
天气渐和暖,而王小十的子却越发的弱了。初天气,地下的寒气回升,反倒是比冬里对人体的侵袭更大。如此一来,王小十每咳嗽的更烈,上的衣服加了又加,却也无济于事。
小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除了着急,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一,刘伯温突然来了,像是知道王小十这几会有所不适一样。
“王将军,天渐和暖,可有兴致出城走走”
王小十还未答,小羽却是道“刘先生,小十子这样,哪里还能乱动啊”
“王夫人,前番王将军重伤,尚且随学生远行大都。而今病体渐愈,就更不应该龟缩在上了。”
王小十枯坐病也觉得烦闷,刘伯温的话倒是正好和了他的心思。总归他的子已经这样了,难道出门一趟还能坏到哪里去不成
于是,吩咐府里下人上了马车,一行人去往城外。
将下人留下,仍旧是刘伯温为其驾车,车行的即急又稳。这车本是朱元璋命人精心打造,就是鉴于王小十无法上马,才特地为其配备。
“刘先生,我们到哪里去”车上的王小十问。
“好去处。将军在应天这么久,可听说过紫金山”
王小十还真就没有留心这些。
紫金山,位于金陵以东,可算是当地一处盛景。而今天,刘伯温就是趁着难得的闲暇,来带着王小十登紫金山的。
下了车,虽称不得是寒风烈烈,却是冷意依旧,王小十又紧了紧衣襟的领口。“这里真是好景致啊。”
刘伯温也道“的确啊起初我也未曾觉得,倒是我那弟子,不喜与人交谈,最山川景致。若不是他与我提起,我也不知这紫金山上是如此的风光啊”
“刘先生的弟子”王小十知道,就是那个从未露出真面目的黑衣人。当时大都之行,是他一路暗中跟随,才最终保得了王小十的安。王小十一路上体虚弱,口不能言,但他的心始终清醒。“您哪位弟子”
刘伯温叹声道“自从大都之行后,他就没了消息。”刘伯温待他,如师如父,而今他这弟子没了踪影,他怎么能不担心
只怕今,刘伯温并非是单纯想要拉着王小十登紫金山那么简单,更是要借此景致来思念自己的弟子。
王小十知,过了半年多的时间,刘伯温这弟子还没有消息,只怕是已经
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刘伯温。
“王将军,我们上山吧”刘伯温首先控制住了自己的绪。“自山顶眺望金陵城,想必更是另一番景象。”
山顶,景致果然不俗,金陵城尽在眼底,如一张棋盘。房屋、阁,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这些,都一一通过目光反馈到王小十的眼中。他心如棋局,眼中所见的景象也必是如此。
自那之后,王小十就上了这山山水水。秦淮河畔,不时会出现这个翩翩公子的影。而其每每都是佳人在侧,好不羡煞旁人。
紫金山、栖霞山、石头城王小十几乎将金陵周边的好景致转了个遍,他的心,也随之变的更为广阔宁静。初时,他只觉得这金陵城似一张方方正正的棋盘,而此时却不会。金陵城就是金陵城。他的心,已经凌驾于金陵城之外,纵然城墙千丈,却也不足以将之围困。
远离纷争,游山玩水,岂非是快活的很啊王小十都已经上了这种感觉,莫说是执掌什么锦衣卫,就算是封侯拜相,他也不会为之所动。
他本就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否则,在这元末乱世,他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