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书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停下筷箸问道:“谁跟你说的”
赵煦一摆手说道:“这你就不用理了,反正不会假。”他根本不会相信,皇城司会跟他说假话。
“如果有人不想让你看到真相,还是做得到的。”张正书继续吃着菜,然后以平静的语气说道,“何况他们确实没说谎,毕竟造反的原因有很多,只是他们捡些不重要的说,首要原因是被贪官所迫,百姓走投无路他们不会说,可次要原因是百姓不满朝廷久矣,他们却当成主要原因说给你听了。这就叫官场的欺上不瞒下,你居然还蒙在鼓里……”
赵煦猛地一拍桌子,然后怒道:“我就知道,你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了!”赵煦也不蠢,这几日他也逐渐回过味来了。为什么张正书会这么大胆,在他面前说那些话,甚至还劝他不要近女色,还不是因为张正书已经洞悉了他的身份先前他还有点不信,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现在听张正书这么一说,他就知道人家一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张正书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以为自己隐藏得多好啊,学人家‘鱼龙白服,见游闾里’,不是我说,你带着几个‘带御器械’在街上晃荡,起码有十分之一的人知道你是谁。要是有心暗算你的,早就把你弄死了。”
“大胆!”
这时候,屏风后又跳出一个人来,指着张正书的鼻子怒道。
“彭元量,你出去!”
赵煦冷冷地说道,那叫“彭元量”的人,不得不顺从地退出了这酒阁子。
“你的胆子很大啊,知道我是谁之后,还敢这么说话,你就不怕人头落地吗”赵煦冷哼一声,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张正书这种滚刀肉。
张正书却没事人一样,说道:“你要砍我,早就砍我了。还肯费口舌,证明你还没下定决心。再说了,满朝文武,能跟你讲实话的有几个也就是我,敢跟你说实话罢了。”
“如果我不喜欢听呢”
赵煦这句话里,隐隐有些杀气。
确实,按照他以往的脾气,像张正书这样说话的人,他早就找个借口贬了,反正眼不见为净。但眼前这人,既不是官员,也不是他随意发配的宫人,赵煦反倒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如果不喜欢就视而不见,那做皇帝还真简单。可惜,天地间一切都有自己的运行规律,哪怕是一个国家,一个社会也是如此。不正视问题,不把问题的主因弄清楚,不去忍痛割除毒瘤,那么接下来不过是不断重复这个问题,直到问题恶化,变得无可收拾。”张正书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也没看向赵煦。
说实话,张正书是在赌,赌赵煦会听得进去。而实际上,张正书也紧张得心在猛跳,藏在桌子下的左手,已经攥紧了拳头。
“我何尝不知道是这样”
赵煦叹了一口气,说道:“但你不知道,如今文官有多么庞大若是他们执意要和我对抗,我……我只能退让了……”
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张正书也知道。
“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胁之以威。”张正书淡淡地说道,“如果你触犯了文官们的利益,他们不联合起来对抗才怪。所以,团结大多数,打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