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日间,贺佑安依然是一天三四趟的造访储丽轩。吓得婉莹只躲在屋里不敢出去。连窗前全开的梅花也不敢欣赏,生怕开了窗,正好碰见贺佑安。
婉莹之前发誓,但凡贺佑安的东西,贺佑安的话,都只说一个‘不’字。然而一盆牡丹花闹出这么大一场风波,婉莹不得不把一日一盆的花,放在屋子里。如此屋子里也淑丽了许多。
那日贺佑安看婉莹有些生自己的气,心里就像是猫抓一样,恨不得跑到婉莹面前,亲自作揖谢罪。就算是负荆请罪他也愿意。总比现在一连几天见不到她好一些。
屋里的地上摆着贺佑安送的花,桌子上能放东西的地方,全是贺佑安送进来的东西。各色点心七七八八地摞在桌子上,盘子叠盘子,婉莹一口也没吃。齐秋丽时不时捏一块,冲着婉莹说:“之前不是听说你喜欢吃芸豆卷,宫里的手艺好极了,你尝尝。”
“怪不得呢我跟贺佑安都不认识,他送的点心竟是昔日里我喜欢的。原来是我身边出了个奸细。”婉莹看到点心就知道是齐秋丽泄露。只待这会儿才发难。
“没良心的蹄子,是谁整日里抱怨宫女的饭菜粗糙我好心帮你,倒是被你编排成奸细。可知贺将军的心是白费了,一桌子点心换不来你一个笑脸。”
“谁让你多事,我不要他的东西,你上赶着去通风报信,他还以为是我主使的,我被你连累,难道还要谢谢你”
“冷心肠的小蹄子啊,算我多事,我又是为了谁以后你饿死在街头,我只扭头就走,省得你一心求死,我好心救你,连累你死不成。”
“呸,若不是看在要分别的面儿上,我定摆了你的獠牙,让你整日里贫嘴多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纵然嘴上谁也不饶谁,心里都是暖洋洋的适宜,说话间就到了分别之日。
齐秋丽先婉莹一天,搬走那天,收拾完箱笼,悄声和婉莹说:“迎春宫如今是宫里最炙手可热的地方,彤昭仪,萧婕妤,还有师贵人,皇上一月有半月要呆在那里,多少人眼巴巴的地方。”
“彤昭仪似乎是善妒之人,最好不要招惹她。”婉莹在家中的时候就听说话彤昭仪。
“陆妃娘娘也不是与善之辈啊,一个宫女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既然都是熬,还不如熬在一个可能性更大的地方。东照宫皇上一年到头才来几趟,我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她眼中无穷无尽的落寂光芒,犹如一根刺,生生地扎了婉莹一下。
“好风凭借力,送你上青云。但愿你能如愿以偿。”婉莹只能这样祝福她。
“我知道到,你我有别。你的事,我多少看出了一点点。我的事,日后有机会慢慢与你细说。”
“嗯,那就彼此珍重。”
“彼此珍重。”
次日一早,张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来给婉莹抬箱子,自己领着婉莹去荣寿宫,还未走到西北所,只见魏公公早就在慈安门那儿等着。一见张公公开口便砸出话来。
“你个老不死的,老子忙得天都要塌了,你也不搭把手。”
“老砍头,你们领赏领得手软时,怎么就想不起爷爷呢。得好是你的,出力却是大家的,老小子,爷爷告诉你‘各处有各处的章程’,难不成让爷爷坏了宫里的章程。”
“老狐狸,年夜饭要是再看不见你,你看老子去东北院里砸了你的狐狸窝。”
“太后娘娘是不是又赏了什么好酒,急着孝敬爷爷。”
“六十年的九酿春,宫里没剩几坛子了。”
两人嘴上你来我往,滴水不漏。婉莹却觉得这不是一般的交情。能嬉笑怒骂的朋友,必定是经过患难,早就不把这些言语上的得罪放在心上。
“到底是跟着太后体面大,好处多。不像我们,风里雨里,骡马大的力气也出了,结果谁也看不见。”张公公说。
“太后这两年也常跟我念叨,很是想念当年大家一处时的光景。”
“多谢太后惦记,宫里这么大,咱们做奴才的不能不替太后照应着,好叫太后放心不是。”张公公感伤地说。
两人过完了嘴瘾,不约而同收起了骂人的本领。
“这才是哥哥的好处,太后没有不知道的。这位是师小姐吧,见笑了。咱们整日里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