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顾一切带着近卫羽林军,心急如焚地朝着福建的方向奔驰而去。
京畿大雪,皇上心似开弓的箭,马却走不了多远。
御驾整整花了十天才走出直隶。这不过是五分之一的路程,从直隶到福建还有千山万水,万水千山。
“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福建”皇上望着白茫茫的白雪世界,毫无一点赏玩兴致。
金世峰是近卫羽林军的头领,这次负责皇上南行的护卫事宜,面对忧心如焚的皇上,也只能安慰道:“过了直隶就能快一些了。”
“快一些是几天,朕一天也等不下去了。”
“皇上,如今北方大雪,咱们是寸步难行,照这样的速度,估计到福建要一个月。”
“不行!朕等不了了,解除羽林军的护卫,朕带着几匹快马先走,你们在后面追!”
金世峰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坚决反对道:“临行前太后千叮咛万嘱咐,寸步不离守着皇上。”
“真是麻烦死了,你们拖着后腿,朕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福建”
“皇上也不用心急,贺将军那边也班师回朝,咱们两边儿都在赶路,兴许能快一些。”
金世峰的话只说对了一半,贺佑安的大军是往北走不假,可是福建一连几日连阴雨,道路泥泞难走,加上婉莹身子沉重,也是寸步难行。
婉莹不停地催促贺佑安加快速度,皇上不停命令羽林卫全速前行。
两个人像是磁铁的两极,却隔着千山万水和阴晴雨雪……
两片相互吸引的磁铁,跋涉了一个多月,再见的时候,刚好是腊月二十四,是他们认识一年的日子。
永安十年冬,一场破天荒的江南雪袭击了扬州城。
再过六天就是万安元年,许多蜷缩在柴火边取暖的老百姓说‘扬州城多年无雪,这场疾雪是祭奠早殇的永安皇帝。’
同样的冰天雪地,一模一样的白雪世界。唯一不同的是,婉莹再也不敢跌倒。她马上就要生了。
瘦西湖畔,白茫茫的琉璃世界里,皇上终于看到久别的婉莹。婉莹也终于见到朝思暮想的皇上。
“青儿,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皇上想搂一搂婉莹,可是她高耸的小腹将两人硬生生的隔开。
熟悉的眸子里,彼此都是熟悉的身影。经历的千难万险,数次死里逃生,婉莹总算等到了出头之日。
婉莹以为自己见到皇上,会情不自禁的流眼泪。双羽剪双瞳,除了干涩还是干涩。婉莹流着泪,盼了半年,等了半年,却没想到再见皇上时,自己竟然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
“六郎,你怎么才来”婉莹悲切地质问道。
“青儿,对不起,朕错了,朕来晚了。”
婉莹摇摇头,想到死去的师大人,想想暴毙的红芙,忽然泪如泉涌,“六郎,青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望着婉莹泪如泉涌,皇上心如刀割,“青儿乖,朕再也不会和你分开了,再也不会。”
“六郎,有人要杀青儿,青儿几次差点死于非命。”
“放心,追杀你的人,朕绝不会放过。”
“六郎,你要替青儿报仇。”
“朕会的,朕一定会给你报仇!”
贺佑安傻子一样站在几十米开外,望着皇上拥抱婉莹,心里的疼也如刀割!
他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送给她所爱的人。然后静悄悄地站在她们后面,忍受着刀割一样的滋味。
所谓真爱,应该就是贺佑安爱婉莹的样子。如果我的爱让你步步为营,步履维艰;我情愿退避三舍,画地为牢……
“朕抱你上车。”皇上看着婉莹高耸的小腹,情不自禁地将婉莹横抱起来。
婉莹被皇上抱起的一瞬间,眼睛瞥见了‘牢笼中’那个人,落寂悲伤地望着自己,这个人正是贺佑安。
曾几何时,贺佑安也心疼婉莹身子沉重,试图横抱婉莹,但是被婉莹疯狂地拒绝。
如今自己堂而皇之被皇上抱在怀里,心里想的居然是那个被自己拒绝的怀抱。
“六郎,你抱着我,肚子窝得难受,我想下来自己走。”
“傻瓜,朕半年没有陪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