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皇后有异父弟弟田蚡,杨贵妃有堂兄杨国忠,本宫也只能倚仗自己表哥了。跟掖庭署的管事们报备一下,本月探视的时候,加上表少爷。到时候跟着母亲一起进宫。”
茉儿好不容易说服了荣获夫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倒了一杯茶水,递过来,笑呵呵地说道:“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和表少爷虽说是姨表兄弟,也比亲的强太多了,咱们家一共五位小姐,除了死了的三小姐和送到南边儿的五小姐,就剩娘娘,大小姐和四小姐。四小姐不必说,是咱们的至亲。可是大小姐呢她心里还当娘娘是她亲妹妹吗娘娘好不容易获宠,大小姐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从天而降,横刀夺爱。她也不想想咱们走到这一步,吃了多少苦,咽了多少泪。”
荣国夫人端着茶杯,眼睛斜视着紫宸殿的方向,狠厉地说道:“别提她了,想起来今天她在紫宸殿里说的话,本宫闹心死了。”
荣国夫人用力地说着,茶杯里的水翻滚出来,刚好落在手上,烫得她直接扔掉茶杯,不停地甩掉沾在手上的茶水。
茶杯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并没有摔碎,咕噜咕噜滚了老远,‘哐啷’一声碰到墙角,竟然又神奇般地站了起来。
“娘娘,赶快涂些烫伤膏子,留了疤这手就毁了。”茉儿慌里慌张地寻找烫伤膏药。
荣国夫人望着那个原本已经跌倒的茶杯,碰到墙,竟然又神奇般地站立起来。这不就是刘昭仪那个贱货吗自己狠狠地砸在地上都没有打碎它,咕噜了几圈,竟然又神奇般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
望着那个墙角的茶杯,荣国夫人一个恍惚,看到茶杯上的美人变成了刘昭仪的模样,正耀武扬威地望着自己,“贱人,只要你弄不死我,我肯定弄死你!”
荣国夫人吓得一哆嗦,杯子怎么回开口说话。再定睛一看,杯子还是杯子,静悄悄地站在墙角。
荣国夫人的心志已经不停使唤,在心里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贱人明明已经被自己逼得失宠,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婉蓉弄进宫邀宠。若是让她缓过这口气,肯定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想到这里,荣国夫人鬼魅地盯着茶杯,阴森森地走到墙根前,冷若冰霜地捡起来,然后使劲推开窗子,狠狠地砸了出去。
一声脆亮的碎瓷声,随着茶杯坠地,清晰地传进了荣国夫人的耳朵里。一个舒心的长笑,扫荡了脸上的鬼魅和不安。
“贱人,想站起来,做梦!本宫绝不会让你得逞。”
凌厉的寒风,夺窗而入,荣国夫人有些瑟瑟发抖。
茉儿拿着一盒烫伤膏药,走到窗前,合上了窗子,然后拉着荣国夫人坐在床上。
“别说娘娘生气,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她们母女都是一路货色,咱们不能不防。当年他娘为了进咱们府上,下作地勾引老爷,还暗中陷害主子姨娘,主子姨娘不敢跟她们硬碰硬,咱们可不能这样轻易放过她们。”茉儿拉着荣国夫人的手,将烫伤膏药涂在茶水烫过的地方。
荣国夫人咬着牙说道:“当年若不是她娘的挑唆和暗害,本宫母亲也不会把已经成型的男胎给摔掉了。孩子不掉,本宫的娘亲怎么会被爹爹厌弃,害本宫和妹妹十几年过得连丫鬟都不如。”
涂完膏药,茉儿拿着鹅毛团扇轻轻地扇干,嘴上也恨恨地说:“主子姨娘老实本分,她们就以为咱们也好欺负,娘娘可别放过她们,新账旧账,咱们索性跟她们一起清算。”
“我娘不是老实,是糊涂。她心里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只是总揪着林姨娘不放而已。”
茉儿也弄不清楚老一辈人的恩恩怨怨,她如今只担心婉蓉进宫会对荣国夫人造成威胁。“娘娘,老一辈的恩怨,就随他们去吧,如今大小姐进宫,这才是咱们眼前的症结所在。”
“她不来,我也懒得翻旧账,她既然冲着本宫来了,本宫当然不能饶了她。”
“娘娘有这样的心志,奴婢也就放心了。明儿一早,一场大戏等着娘娘看,早些安置了,养好精神才能跟大小姐斗法。”
荣国夫人收回自己的手,看也不看,两只手来回的相互揉搓,那样子和摩拳擦掌并无二致。
是夜,荣国夫人独自躺在落寂的床上,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