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涒面前是直通冰顶的冰壁,冰壁和冰崭相接处,有一道低矮的扁洞,张涒一侧身,爬进了洞里。
扁洞里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光源,张涒只能看见眼前的一点点距离。
他不得不右手前探,摸索着爬行,难怪冰蛙的眼睛已经退化了,这么黑暗的环境里,眼睛确实没什么用了。
张涒不知道爬了多久,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的空间和矮洞的压抑不断挤压着他。
他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也不敢想“要不走回头路吧”,怀中的韩米饭越来越冷,或许她已经冻死了
每当这样怀疑时,往往她会低低的呻吟一声,这妮子这会儿倒不傻了,好像生怕自己丢下她似的。
那么,咱们一定要活下去,这是支撑张涒在黑暗中不断向前爬行的唯一动力。
不知爬了多久,张涒的肢四被洞壁束缚,已经渐渐麻木了。
也许,真的会困死在这里吧
他心中正胡思乱想着,扑通一声响。
他的右手拨动了洞壁上的碎冰,碎冰滚落出去,传出落水的声音。
地下河到了
张涒一下来了精神,他加速爬行,没爬出几米,扁洞转过了一个弯,前方,豁然开朗,白色的冰壁又出现了。
张涒爬出扁洞,站起身来,冰壁下面,一条幽黑的河流经过它爬出的洞口,向着远处流去。
张涒扶住胸前挂着的韩米饭,拍拍他的小脸,让她看看地下河。
他的面前和背后是直通冰顶的冰壁,就像两堵接天连地的墙屹立在河两岸。
河面上有横风吹过,风不大,掠过河水,带不起一丝涟漪。
河道足有上百米宽,也许,他可以背着韩米饭游过去
地下河的河水表面宁静异常,蜿蜒的河水缓缓的向着左前方流淌,里面似乎没有生物张涒不敢肯定,他小心观察着。
这里的温度仍然很低,河水却没有结冰,幽暗的河水泛着幽亮的光泽,水面散发着淡淡的秽气。
他摸出一颗石弹,嗵的一声投进河水中。
水花泛起,色泽深黑,似乎还有一些粘稠。
这样的水里恐怕没有什么生物能够生存吧不过似乎也没有游到对岸的必要。
张涒看了看河水的流向,水往低处流,河水很可能会流进地底,逆流而上或许就能找到离开这里的出路。
张涒掏出包里所有能助燃的东西,微一犹豫,连拓印刀谱的衣服也浇上油,点起一小堆火,给韩米饭烤火取暖,又喂她喝了两口水。
她一幅有气无力昏昏沉沉的样子,张涒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
至少,现在,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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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头在冰涧中急行,一路上他没有看到一个人。
顺着自己标的记号,他顺利返回了冰涧连通地面的竖井。
下井的矿车换了新的,但是停在上方井口。
李老头只得顺着缆绳爬上去,爬动中隐隐听得鸟鸣兽吼,人声惨叫,他立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头探出井口望向井外的那一刻,即使有了心理准备,眼前的一幕仍让他惊骇失语。
十几只狮面暴牙的巨兽,它们身长七八米,背上突立着一排骨刺,正在将四处奔逃的人扑倒。
人就像脆弱的玩具,哪怕是三级的武者,仍是被一下撕扯成两瓣,然后狮口一张,断掉的人被一口吞下。
还有高达六七米的大猩猩,脸上长着三只眼睛,它们挥舞着石柱,将洞上村的屋子砸倒,躲在屋里的人也被拍成肉酱,偶尔有弩矢射中它们,根本无法刺透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