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渐逝,晨雾微消,一道微亮的光芒从云间悄无声息的飞落。
一连下了两天的雨停了,洛阳城街巷中颇显湿意。
天王宗堂门之外,看着远处街巷间走来的两道身影,猊天王的神情渐肃。
那两人来到近前,躬身行礼,道:“天王,弟子等已经查明,关于大衍门宗主的那场婚事,苏扬必会参加,而且他绝对不是和和气气的参加。”
猊天王微微眯眼,说道:“明天便是谷德成亲之日了,苏扬若想生事,必定会寻找帮手。那些年轻的修行者,就算有跟苏扬关系不错的,但迫于宗门的压力,定然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帮他。这一次,他是真的把自己逼到了死路啊。”
天王宗弟子明白他的真实意思。
大衍门作为北魏最强的宗门之一,其宗主谷德更是修为通天,哪怕是天王宗或苍羽宗等也不敢随随便便对大衍门出手,因为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
纪丹萱在魏帝面前得势,更是天书阁的弟子和执事,相当于背后有温老和魏帝两位大能撑腰。
剿灭大衍门倒并非难事,因为不管大衍门隐藏多深,其实各方势力也都清楚,大衍门除了纪丹萱之外,真的没有拿得出手的弟子了,都是一群资质平平的废柴而已。
这样的宗门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是纪丹萱毕竟是大衍门的弟子,她有着极高的名望,只要纪丹萱还在洛阳城一天,那么大魏各方势力便不敢轻举妄动。
更何况,原本以为谷德只是半步问神而已,可是现在,他已是迈入问神境界,这件事情先前竟然没有任何人清楚,若非温老一语点破,恐怕各方势力到如今,还不清楚这一点。
凭借苏扬的实力,虽然他有着斩杀半步问神强者的战绩,但是遇到真正问神境界的强者,他依旧是如蝼蚁一般脆弱。
说实话,如果因为谷德迎娶田妃儿,从而让得苏扬跟大衍门攀上关系,猊天王还真得考虑一下,要不要对苏扬出手。
但是苏扬却选择了与大衍门为敌,如此大好机会,猊天王又怎会错过。
他早早便已经通知了天王宗,目前还未得到天王宗的回复,但是猊天王已经等不及了。
他认为这是最好的机会,明天,必要让苏扬惨死当场。
为了再添一把柴火,猊天王当即便起身朝着大衍门的堂口而去。
天书阁。
后山最为奇险之地,正有着两个人在其上行走。
如此将走将停,忽快忽慢,像是纯粹的在浪费时间,登山道也陡然提升一个坡度,令人不自觉的生出敬畏的感觉,对于大自然的敬畏。
“如此向上,路虽难行,但坚持下去,登顶只分早晚而已,有时候太快的登顶反而不美,慢一些倒也不错,得以见天书阁全貌。”
“是。”江飞鱼点点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但觉腹中饥饿难忍,抬手在侧旁的野山楂树上,摘了几枚红彤彤的山楂,递给苏扬几枚,张嘴咬上一口,甘酸的果肉汁水入喉,略有几分苦涩的感觉中还隐隐含着鲜浓之香。
“师父,明日便是您在这里没关系么,难道不需要做些万无一失的准备”
关于田妃儿要嫁人的事情,江飞鱼说不出口,他心里很难受,更难受的是,自己没有办法,亦没有能力去救人。
“准备当然需要,但我已经准备好了。反正还有一夜的时间,闲来无事,你既以拜我为师,我当然要教你一些东西。”
苏扬双眼微眯,道:“飞鱼,你要记得,你有一个伟大的父亲,和一个更伟大的母亲。”
江飞鱼清眉紧皱,轻‘啊’了一声,似是不明白苏扬为何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父母当然很伟大,江飞鱼是一个重情重义更是最重孝道的人,他完全不可能去反驳这一点。
“修行者修的是道,是心,亦是七情六欲,断绝俗世的修行,我并不想要,所以我也不想让你成为一个无情之人。其实在我看来,修行者最需要修行的便是自己的心,其他的全都无关紧要,也不需要刻意刨除。”
苏扬看着天书阁的山景,说道:“虽然看似绝情,能够走得更加长远,因为这样一来,便少了很多弱点,家人被劫持,他们也可以无情的不理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