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大军云集,不时可以听见一阵阵炮声传来,有火炮轰鸣声,也有回回炮产生霹雳声,整个襄阳城下早就变成了一片断壁残垣,可就是如此,每次炮击之后,就有无数人影出现在城墙下,开始修建被摧毁城墙,甚至有百姓还将回回炮所发炮弹当做建筑材料,用来修葺破损城墙,让对面种师道等人看十分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这些家伙真是可恶,要是我,现在就派人炮击襄阳,这些家伙显然是看清楚了大将军心中所想,现在好了,让我们白白浪费了半个月时间。”种浤放下手中千里镜,微微有些不满说道:“大军耗费时间是次要,但损失了那么多火药才是最重要。”
“难道将这些人都给杀了恐怕朝廷名声就臭到家了,大将军性命也不要想了。”折可存之侄孙折无忌叹息了一声,他望着远处中军大帐,中军大帐一片寂静,这些日子种师道只是坐镇中军大帐,很少出现在军中,十万大军也只是训练,监督民夫搬运砖石,堵塞护城河,就算是军中训练,种师道也是让部下执行。
看上去种师道好像是不管军中之事,但众将却知道种师道比任何人都着急。
“现在唯一能做主恐怕就是陛下了,陛下只要一声令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敢杀过去。”种浤望着南方,这个决定不好下,他知道种师道奏章早就送到江南去了,就等着李璟命令了,按照以前规矩,顶多八天时间就会有命令下来,但到如今,都已经半个月了,也不见李璟圣旨前来,足见这件事情对于李璟来说,也是一件为难事情。
“陛下乃是难得一见圣主,岂会做出这样决定来就算是心中所想,也不会说出来。”身边折无忌扫了周围一眼,低声说道。折家和种家都是西军一部分,两家也是世交,暗地里虽然相互竞争,但还是好朋友,有些话说出来也没什么顾忌。
种浤心中一阵沉默,实际上,种家和折家一样,在李璟心中都是有不好案底,种师中、折可求都是有反叛经历,种师道这个时候主持中路军进攻,实际上压力很大,稍不留意,整个西军将领上下都会跟着倒霉,甚至永无翻身机会,眼下这种事情让种师道不知道如何是好。
“驾,驾。”一阵阵马蹄声传来,远处飞来一队骑兵,这些骑兵身着锦衣,虽然风尘仆仆,但是难掩身上肃杀气息,这是近卫军气息,种浤面色一动,赶紧飞奔入中军大帐。
“大将军,陛下派人来了。”种浤大声喊了起来。
种师道猛然之间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面色阴沉,大踏步出了大帐,迎面而来是一队锦衣壮汉,为首之人手上捧着一个密封匣子。
“种将军,陛下有旨。”为首近卫军高举手中匣子。
“臣种师道接旨。”种师道脸上露出喜色,不管是什么样圣旨,都意味着自己进攻襄阳计划有了变化,是好也罢,坏消息也罢自己都要执行。他伸手接过匣子,正待邀请近卫军入帐,为首壮汉却摇摇头。
“老将军。宗正来之前,曾告诉小人,陛下英明,爱民如子,大将军在前线,君命有所不受。陛下仁慈当名传千古。”壮汉拱了拱手,不理睬种师道心中迟疑,就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