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笙懂。
最重要的人可能出事的时候,那种无能为力的难受。
他的吻都带着愧疚。
让她心疼。
更让她心疼的,是他在吻她的时候,睡着了。
心头似有东西轻轻揪扯,疼痛钝钝的,又让她觉着有些好笑。
累成这样,他居然还能撑着跟她发药包。
真把自己当成铁打的了。
一身风尘仆仆,赶过来的路上,他怕是没能好好合眼吧。
从发出洪汛,到洪水爆发,再到他们被接下山,也不过二十来天的时间。
杏花村到京城的密报,最少也需要十天,剩下也不足半个月,他到底是怎么赶过来的。
支撑着男子,将他小心翼翼放到床上,为他除去鞋子,拉上薄被盖好。
柳玉笙没有离开,坐在床畔细细打量陷入昏睡的男子。
他这个样子其实有些颓废。
眼底下一片浓重的青黑色,眼睛布满了血丝,下巴还冒出了一层青色胡渣子。
可是在她眼里,却觉帅极了。
唯有他能带给她那样的幸福感,让她觉得可靠,让她觉出安定。
他是丢下了京城所有事务,为她赶来的。
所以有时候,他也像个傻瓜。
那么精明的脑子,遇上她的事,也会慌乱,会不自信。
俯身在男子眼帘上轻吻,柳玉笙笑的无声。
若说傻,其实她也一样。
只为彼此。
“小姐,如意县主带着个男人进了房,之后一直没有出来,房门是关着的。”内院别院厢房里,丫鬟进了房间朝女子报告。
她不明白小姐叫她盯着如意县主的动静做什么,她只是下人,照办便是。
“下去,继续盯着!”康子瑜坐在梳妆台前,冷冷道。
“是。”
丫鬟退下,康子瑜抬眸看着面前铜镜中映照出的女子脸庞,姿容妍丽,眉眼间带着傲气,便是放在府城一众贵女当中,也是极为出色的。
比柳玉笙半点不差!
可是她的未婚夫婿是个满身铜臭没有半点长处的暴发户!
而柳玉笙的未婚夫婿,却是名满天下的天之骄子,君子如翡的南陵王!
一个乡下农女,条件比不得她,拥有的却比她好太多太多!
抓起桌上玉梳用力掷想镜面,梳子落下,镜中脸庞倏变丑陋狰狞!
“啊!”康子瑜惊叫一声,吓得把铜镜扫落地上。
那不是她,镜子里的那个人那不是她!
她怎么会那么丑!不是!
康世鸣赶回衙门已是下晌天际落幕。
闻听南陵王风青柏竟然就在客院客房,登时就坐不住了。
南陵王为什么回来,还用想么
定然是为了如意县主!
否则,那么尊贵的人,断然不会踏足他这小小县衙!
“快,快着厨房备膳,菜色上不用太过名贵,但是一定要精致,绝对不能寒碜!”
“老爷,洪灾刚过,厨房那边着实没什么材料能用来待贵客的。”康夫人愁着眉,有些慌。
这要是拿不出好酒好菜来,南陵王岂非觉得他们怠慢
到时候一个怪罪下来,老爷头上乌纱都保不住。
“尽量往好了做,实在不行也没办法,咱们尽力了,只要态度上不将人怠慢了,相信南陵王不会怪罪,快去。”
康夫人起身,亲自去了厨房。
康世鸣又看向坐在旁侧难得安静的女儿,“往日都是自家人,你闹闹便罢了,今日你若是敢胡乱来,别怪我这个当爹的不讲情面!”
“爹放心,我晓得轻重,再说那人是南陵王,岂是我能得罪得起的要是说错一句话,不定就得被砍头,我哪敢啊。”康子瑜扭过脸,哼道。
“你明白就好,那是真正的贵人,有事我便是想替你兜也兜不住。”再次告诫一句,康世鸣回房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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