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面色煞白朝家奔跑……
视线模糊脑袋发木只知道机械迈动双腿,如一阵风从马路车流当中疾速穿过,最后离开公路改为直线翻山过河,但速度还是太慢。
就在哀伤慌乱时忽然嗅到一股清香,两只小手抓住肩膀腾空而起。
“我送你回去。”
白雨珺抓着镇北飞上云巅,长蛟尾甩动加速瞬间突破音障!
凌晨,山区许多人被天上撕裂空气般隆隆声吵醒,一道流光拖着长长尾迹划破鱼肚白夜空掠过山峦,作为朋友能帮着帮,其它的什么也做不了,生老病死是世上最无奈又最公平的一件事。
无论贫穷富有,无论美丑,最终难逃一死。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白雨珺不会滥用龙族天赋擅自修改凡人命数,目前能做的或许只有祝福逝者来世幸福安康。
老家川沟村近在眼前,拖着尾焰从一座被称为冰沟山的峡谷路过,转弯,降低高度贴山间盆地庄稼飞行。
镇北看见自家门前挂起纸幡……
“妈……”
刚刚落地的镇北连滚带爬冲进院子,敢挥舞长枪盾牌勇战蛟龙的战士此刻与普通人无异,嚎啕大哭鼻涕眼泪止不住,没有偶像剧里那种保持帅气惹人心疼的哭,毫无形象才是最真实悲伤。
白雨珺站在大门外并未进院。
有丧白事的时候身为蛟龙不方便进院,怕浑厚气势冲撞到生魂,毕竟丧葬仪式上可没有与龙相关的法事和道具。
龙属于兽,威势赫赫气势冲天,进院不好,何况也没必要进去多事。
乡下丧事特麻烦,各种各样规矩多如牛毛,天亮后镇里棺材铺运来一口深色棺材,纸牛纸人各种一大堆,村里人闻讯纷纷赶来帮忙,镇北跪在灵前一言不发……
傍山村道另一边是嫩绿苞米地,庄稼苗还没有人高,风吹沙沙响。
路边草地摆满纸活,纸牛纸人之类的丧葬用品,每个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风俗,可以不喜欢但不要随意批判,说着别人风俗错误却宣扬自己喜欢的习俗,是一种毛病。
出殡前纸人纸牛需要开光,某白觉得自己可以暗中帮忙。
装作不经意闲逛。
来帮忙赶礼的村里人好奇哪儿来的漂亮女孩,戴个假耳朵和鹿角,年轻小伙在路边徘徊不肯走,又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
走到纸人纸牛跟前东看看西看看……
谁家丧葬纸人纸牛能被一条祥瑞蛟龙来开光,也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中午。
一身披麻戴孝的镇北在路边找到白雨珺。
“谢谢,谢谢你帮我很多,这份情我记下了,你是我朋友。”
“没什么,你……节哀顺变。”
“……”
一阵沉默,年轻的镇北面色憔悴哀伤,其实白雨珺很敬重镇北,活了九世,没有像某些人一样冷酷无情自视甚高且忽略父母亲人,而是以孝为先。
百善孝为先,上跪苍天厚土下跪父母,下跪的样子并不丢人。
小手一晃,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份卷饼,施展法术加热递给镇北,额外赠送一颗苹果。
“吃吧,跪半天一定饿坏了,没有力气如何尽孝。”
“好……”
接过熟悉的卷饼和苹果,一口口慢慢吃,味同嚼蜡。
吃着吃着泪流满面,泪水混合卷饼一起吃进嘴里,捧着半张卷饼苹果哽咽……
“以前每天放学回家都会看见我妈系着围裙在门口等我,做土豆吃,炖白菜,不怎么好吃但从不会让我挨饿……”
“活了几辈子,战火烽烟颠沛流离,子欲养而亲不在……”
“这辈子终于有了家有了爹娘可以好好尽孝,可是……我妈受太多苦,十几年高血压诱发冠心病,心脑血管病,肾病,动脉硬化,每天都在吃药活得很累,她只希望能看见儿子结婚成家生子当奶奶抱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