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施老娘却还是迟迟未睡,正靠着廊下的一根木柱子做着针线,她手里正缝制的是一件小衣裳,看起来显然是给小孩子的,衣裳小巧玲珑,布料虽然不算好,可是却也干净整洁,她手下动作不停,耳朵却时不时的听着外头的动静,时不时的有风吹草动便忍不住抬头看向大门处,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人。
施太太施施然的从里头出来,手里抱着一床被子打了个哈欠,看了她一眼便忍不住蹙眉:“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矫情什么,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家里不同往日了,不要你这样辛苦,可是你总是不听,倒好像是我这个媳妇儿当的不好,虐待了您似地。”
施太太的口吻很不客气,在以前的很多年里,她都一直在受施老娘的气,为着这个,她心里不是没有怨气的,加上施老娘霸占儿子,且施太医又很孝顺,她一个人就更加显得势单力薄,像是处于他们母子之中的一个外人,便更是忍不住愤愤不平,这么多年下来,她对于施老娘早已经没有了什么感情,现在还能说的上几句话,也不过是因为看在施太医的银子的份上罢了。
施老娘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满是皱纹的眼睛抬起来不满的看了看施太太,不紧不慢的冷冷的笑出了声:“也就是你能没心没肺,男人这么晚了还不归家,你竟然也丝毫不担心......”
真是稀奇了,施太太啧了一声,立即便反驳:“我担心什么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没有脑子没有长腿,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未必还能丢了不成你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心里头只想着你的儿子,我总得做些正事罢我忙的东西多了,人情往来哪个不是我您嘴巴一张便说我不好了.....”
这对婆媳永远有吵不完的架,屋子里坐着的董成器面带厌恶的不大耐烦的咳嗽了一声,弄出了些声响,听着外头彻底安静下来了,才有些烦躁的敲了敲桌子,面带沉思。
也不知道到底事情怎么样了,他在家里实在是待不住,想着反正没事,不如干脆自己过来等消息,不管成不成,总有他脱身的机会,自己直接在这边等,至少也能快些听见消息。
这回的事只要成了,再杀了沈琛,那他也算是给蒋松文他们报仇了。
想起房山传来的消息,他凝重的神情里透出一丝得意,也放松了许多,不管怎么说,沈琛是被困在房山了,只要那些人再加一把火,沈琛肯定死在房山,到时候就算是剩了一个卫安,又跟郑王生分了,还能起什么作用
以后他多的是机会慢慢的折腾她弄死她。
烛火噼啪爆出一声响,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便仍旧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这个时候了,施太医也该回来了才是,难道是被留在了王府
可是施太医说过了,他今天有八成的把握,就是在下手之后世子的病情不会立即就恶化,而是在他走后才慢慢的衰弱咽气.....
怎么一去就这么久
他站了起来有些不大肯定的看着外头黑漆漆的夜色,忽而听见了一声门响,便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