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心下更加惧怕了,伍谦平跟魏谟谈了这么久,说了什么他为何表情如此沉重,难道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决定
方才还信心满满觉得被爱着,护着。此刻她还是不可抑制地惧怕了。他可以为她抵住一次又一次的压力,可是一切承压者都是有极限的,如果一味只有来自一个方向的压力,没有反方向的助力,没有人能抵得住。
谁也不知,魏谟的参与是不是伍谦平身上最后一根稻草。
明夷听得到自己牙齿相扣的声音,她惊讶于自己竟然这么没出息,越是想忍住,越是抖得厉害。近在咫尺,自然声声入了伍谦平的耳。
伍谦平把脸贴到她的腮旁,轻轻磨蹭了几下,就这么轻易把她治好了。
这简单而亲昵的举动,莫名让她安心下来,至少现在,至少今晚,他并没有离开她的意思。
伍谦平看她安定下来,继续说道:“如果魏谟派人来请我,我便会找个理由不去赴约,让他若有公务,明日来官署。可他亲自来,让我无法拒绝。于公,他是户部尚书,不仅官阶大我一品,且我工部所有工事的预算和结算都需户部签章,绕不过去。于私,他也算得上是我祖父,不能完全不顾礼数。”
听他说最后这半句,明夷是有些抗拒的,身体缩了一下,奈何被他紧紧扣着,不得动弹。
“最重要的是,现在洞天福地选择工坊之事,户部也要参与意见,核对工坊递上来的价单,你说,我怎么推辞怎么在这关键时候驳了他面子”伍谦平补充道。
明夷冷静了下来,是啊,自己只知道闹情绪,不说别的,人家是户部尚书,你是工部侍郎,哪有资格对人说不
“他,什么意思”明夷问道。
伍谦平说道:“他将我请到魏府说话,这便不算是纯粹的公事。魏谟是个自命清高之人,不爱私下结党,因此才在朝中既有清誉又无实惠,自己的子孙都谋不到好差事。他这么当街拦我,应当是无奈之举。”
明夷想了想,让一个连低头替自己儿子谋高就都不愿意的老人,放下清高和原则,做出当街拦马的事情来。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做到,就是魏守言。
明夷见识过魏潜,这么个奸险小人是教不出魏守言那样的女儿的,曾经的魏守言,充满自信,勇气与志向,教导她的人,也必定是一个心向光明之人。魏府之中,只有魏谟老爷子了。恐怕魏谟对这个孙女的喜爱,远超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明夷点了点头:“恐怕他是希望软硬兼施,让你休了我吧。”
如果说之前明夷住在伍府发生的那些纠葛只有魏潜知道,现在伍谦平独宠丰明夷的事可已经是街知巷闻,魏老爷子当然坐不住了。此事,倒应当不是魏守言去惹来的。
伍谦平赞她:“夫人就是玲珑剔透,什么都猜得准。”
明夷无心与他调笑:“他怎么同你说的”
伍谦平细述了当时的场景。头一步,当然是动之以情,对他礼遇有加,扯了些无关的事。而后晓之以理,说明白伍谦平是有凌云之志的人才,自己也没有几年气力了,过两年预备举荐他接任户部尚书。
明夷笑道:“好呀,户部尚书与仆射仅一步之遥,仆射与拜相咫尺之距。伍大人不是说要为一国之相,让我做一品夫人吗”
伍谦平在她腰上掐了一下:“别气我了,我纵使再贪图一人之下的荣耀,也记得,我要此荣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