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再不敢看他,怕自己遮掩不住难以启齿的情绪,会被他捕捉去,那真是一点脸都没了。
可她依然觉得嘴唇发烫,不是自己咬唇所致,而是因为他的目光,显然落在那儿。
她一阵呼吸困难,在紧张的心跳中,直觉他的嘴唇会覆过来,将她的呼吸彻底夺取。这是不应当的啊……讲道理,她应该为时之初伤心更久,他应该对魏守言多一丝尊重,否则不就真成了狗男女。
可狗男女,又有什么不好
浮想联翩中,伍谦平却往后退了,蹲下,拾起她床边的布鞋,皱眉道:“怎么把鞋都踩湿了,很容易受凉。”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细腻关怀打懵了,怔怔看着他,真有些愧疚自己的任性起来:“额,我知道了……”
甚至,有一丝丝,隐约的失望。
话音未落,他突然凑近,猛地噙住了她的嘴唇。她的脸面与心,一同受到了撞击,眼睛瞪得圆圆的,睫毛在他脸上刷过。
她无力去感受这个吻是什么样的,因为丝毫没了力气和意志。眼前是花的,整个头面是滚烫的,身上是软的,灵魂是轻飘飘向上的。
他扣住她双手,更加显得强势,而她竟莫名喜欢这种霸道。
唇颤不止,眼中湿润,他似觉出她的窘迫,不急于离开,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听着她的呼吸从急促到稳定。
“你骗不了自己,你心里有我。”伍谦平轻声说道,并无炫耀的意思,只是如同泉水般,渗入她感官。
明夷不想说话,也不知说什么。心里有他若强要这么说,从一开始就有他,只是,有他并不代表多喜欢,最喜欢。若要将心中的位置量化,只能说,他的位置从大变小,曾经十分细微,如今又越来越大。
只是到什么时候会质变,会让她有相爱的感觉,她不知道,或许永远不会。
爱不是应当无私无求吗他们这两个从未停下过算计对方的人,有相爱的能力吗更可怕的是,她如何能知道,他不是为了让她意乱情迷甘心为自己驱使呢譬如韦澳对殷妈妈做的那样,她不要。她宁愿为了相互的利益,也不愿为了得不到回报的感情牺牲一生。
她瞬时清醒了,坐正,推开他:“我正想和你说,我没事了,你不用继续睡在这儿陪我。待陶三娘来了,我会与她直接面对,解除了危机,我就离开侍郎府。”
伍谦平没有太过惊讶,静静说道:“你还在等他回来”
明夷猜得到他会这么问,坦然回答:“也是今日,我想明白了,不会再期待他回来。此人或不在人世,或弃我而去,无论哪种,都不用再等了。”
伍谦平微微皱着眉头,直视她的双眼,似乎想从中找到真相:“既然如此,我想不到你有什么理由不嫁给我。”
明夷嘴唇发涩:“当日不是说好,你我各行其道,互为搭档,再不越雷池吗”
人都说,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她心中始终记得,丰明夷才是伍谦平的初心,他能为她而克制,那是爱。如今的放肆,或许正因为自己不是丰明夷。
伍谦平毫不在意:“那时我无力为你做什么,你我都是一身鲜血的人,在一起,只能增添了互怜。不如将身边这个位置,给能带来更大好处的人。现在,已没有这些顾虑。”
明夷昂起头看他:“此时的我,会比那时的我更值得你喜欢吗都是一样遍体鳞伤,只不过年岁更大,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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