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住手,威怒皆有,人人翘首观望,又是何人敢对这些衙役如此。
明夷心里一震,血从脚底往上涌,滚烫的,整个人像要烧起来。她第一个念头便是摸着肚子,想,他终于来了,他终于是舍不得我们母子。
然而,血很快冷了下去。她怎么会那么傻,听不出那声音并不属于时之初,而他若是来了,恐怕一出手就能制住所有衙役,将她安全带出。可是,这样又能如何能逃一辈子吗不回长安城吗
将夜,太阳西晒,正射入大厅内,走进来的那个人,身材高挑,镶了一层金边,一时看不清眉目。身后带了一群人,穿着官家的衣裳。
那人疾步前来:“丁斯,薛凉,把手拿开!”
被叫出名字的两人一愣,手已经松开,握拳俯首:“少尹大人!”
“我早不是你们少尹了。”伍谦平踱步到领头的衙役面前,问道,“听说你现在暂代少尹一职官威不小啊。”
那人腿一哆嗦,跪了下去:“万琦不敢。若无大人提携,绝无小人今日。”
伍谦平皮笑肉不笑:“我虽官高一级,但我工部也吩咐不了你京兆府做事,你若是要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并不能如何。”
“小人惶恐……”万琦还真的冒了一头汗出来,众衙役噤若寒蝉。
伍谦平指了指地上的尸身:“看着模样,或是犯了胸痹之症猝死。即便食物中有毒,恐怕也是这些外来之人下的手,今日是明娘子寿诞,她岂有见血冲撞之理。”
明夷向伍谦平使了使眼色,示意石若山,假作哈欠,做了个堵口的动作。伍谦平心领神会。
站在明夷身边,叫丁斯和薛凉的,很是机灵,连忙点头:“是啊,寿辰见血很不吉利,我瞧明娘子也不能与这外来的人有什么夺命的仇怨。”
伍谦平看了看石若山,随意指了一个桃七帮的人:“死者所用的吃食,最后接触的是谁”
帮众瞟了一眼石若山,又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咬牙道:“是石若山。”
石若山刚要开口辩驳,伍谦平扬了扬下巴,身后的随从一拥而上,控制住他,在口中塞入了压舌木。
伍谦平冷哼一声:“怕这厮咬舌,这般才好。万琦,这人今日我要带走。”
万琦双目圆瞪如铜铃:“这可使不得,毕竟是人命案子……”
伍谦平喝住他:“不过是宾客犯了病,哪有什么人命案你此来真是听到有人报命案”
万琦回想确实来报案的只说是聚众作乱,但韦大人开口说有命案,他能如何
万琦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韦大人派小人来此查案,总不能空手回去。”
伍谦平没理会他,走近来,搂住明夷的腰身,浅浅一笑,极为温存。转头对万琦说:“你们如此鲁莽,见风就是雨,惊吓了我未出生的孩儿,这罪责担得起吗”
这话一出,包括明夷在内,全场目瞪口呆。众人方从桃七帮使者口中得知明夷有孕,而申屠一认了干亲,未料到这次又来了这位刚升职,曾经叱咤长安的伍少尹,认作了这孩子的阿爷。这位丰帮主的身价可是一日之间涨上云霄啊。
丁斯和薛凉一哆嗦,连忙向明夷行礼:“娘子宽宏大量,小人鲁莽,冒犯了。”
明夷剐了伍谦平一眼,有口难辩。此时她万不能说出反驳他的话来,否则变成了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