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直截了当把诉求说了:“任和尚的工坊把工部的活接了,报常价到我这儿,我再加上你我二人的利润报到你手中,如此,我也不需露面,你也不需与他们多纠葛。”
伍谦平掂量了下:“也好,我原本顾忌,你我坊间传闻太盛,若是工坊在你名下,诸多不便。只是你要记得,我这份还需打点下头的员外郎,要留出富裕。”
明夷早有打算:“如今也该将刘恩朝调过去了,我与刘恩朝接头,比通过其他员外郎要放心许多。他那份不用太多,给他这个升迁机会已足够,他自会从其他地方赚得盆满钵满。”
伍谦平点头道:“如此,由上至下,万无一失。只是这头一回的工程,我只能放个小一些的,看看他们坐的如何。事关我的前程,总要能将事情做得体面才有后头的事。”
明夷应道:“我也是这个想法,毕竟是第一次和申屠世家合作,他们往常做的都是地下赌坊之类的生意,工程能不能做得好看我也说不好。先做一个不显眼的瞧一下,更为妥当。”
“明日你让刘恩朝到官署来找我,我先给他做个借调,过半个月左右能正式升迁。”伍谦平说道,“而后你带刘恩朝去见任和尚就好,我不想和那些江湖人瓜葛太多。”
明夷称是,事已毕,便当回还。
“你执意不肯留下,就让我送你一程吧。”伍谦平摘下墙上的灯笼,打开门。
明夷未料如此:“我往来惯了,自己也没关系。马车一直在外候着。”
伍谦平将风帽戴上,遮住面貌,不容她多言,只三个字:“我送你。”
明夷没有那么不识趣,该示弱时候,不能逞强。便默默跟在他身后,由他扶着上车,坐在他身边,天地间只有车轮滚滚,马蹄踏踏。
他坐得很直,虽然清瘦,比不得那人魁梧厚重,但有着强大的存在感,生人勿近。
她无需担心外面发生什么,唯一值得防备的人便坐在自己身边。她有强烈的预感,伍谦平一定不会止步于工部侍郎或工部尚书,他的野心藏得极深,不止明夷,连重用他的崔氏,想拉拢他的魏氏都从未看清此人的目标在何处。
他注定是个枭雄,从最深的地下冒出来,生命力强悍,对一切都无比冷酷的枭雄。
他肯给明夷留下的那一点点挡风遮雨之地,如今还在。明夷小心翼翼从不越雷池,不给他半点进一步的机会,怕的便是他的心思。保持这般,若即若离,他还会存着保护之心。倘若真的与他一起,不变则罢,变了,骗他叛他,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明夷也曾想过,如果自己爱上的是伍谦平,会如何她很快摇头清醒过来,她爱或不爱,不会影响伍谦平的步伐。他一样会娶魏守言,会用尽明夷身上可用之处,如果明夷存着真爱,定然夜夜锥心刺骨。
现在这样,才是最好。
刘恩朝得知自己终于将调往工部,欢喜不已。
明夷在容异坊安心坐着,等刘恩朝从工部官署回来,再一道与任和尚会面。
夏幻枫最近忙着训练容异坊的两个小掌柜,他若走了,总要有熟悉事务的人继续支撑。偶有闲暇,也上来陪明夷喝会儿茶。
“酒也不敢喝了”夏幻枫笑道。
明夷苦着脸摇头:“不敢,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