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喝些,我带伯颜去城外打些野鸡野兔,两个时辰便可满载而归。”时之初走进厅内,见明夷面色发红,眼中已有三分醉意,叮嘱道。
他身后跟着储伯颜,因辛苦的操练而汗流浃背,听到去打猎,还是满脸兴奋。
明夷点点头,似被他二人的愉快气氛感染,笑道:“我让厨房再预备些酒菜,我且不喝,等你给我烤兔子。”
马成凌在背后幽幽说道:“姐姐姐夫如此恩爱,羡煞旁人。”
明夷目送那师徒二人走远,应道:“你早些把孙氏接来,身边也好有知冷知热之人。”
马成凌支吾应了声,便说旁的话去了。
夜里的承未阁,又一次喧嚷热闹起来。
院中搭了三张桌子,伯颜不肯坐,主要负责烤兔子野鸡,打下手,忙得不亦乐乎。
成言带着邢卿一同来凑热闹,与明夷、之初和小马坐了一桌,偶尔叫伯颜来说几句,让他以后跟着成言练基本功,也介绍他认识邢卿,以后白天先跟着邢卿在西市容异坊学做生意,顺道与西市的商贩混个脸熟,早上和夜里便跟着成言练功。
时之初交代成言,他近期会远行捕盗,让他好好照顾明夷和伯颜,搬来同住。成言是个小孩心性,先前还怨怪师父偏心小师弟,一会儿就忘了,得此重任,欣喜非常,说定会保得师娘师弟的周全。
邢卿在旁淡淡看着,几次三番望向明夷,似是有话要说,又不甚方便,便悄悄做了个抹琴的动作。明夷心知他是担心七炼琴在石若山处,不知何时能收回。但自己目前也无心处理此事,尚未想到周全的法子,便知装作不见。但成言和邢卿明日也要搬来,这避,是避不开的。
还有一直横在邢卿心头的事,虽然她和夏幻枫答应了要侦察当年旧案,但邢卿曾听过明夷和洪奕关于未来大唐命数的对话,当时推说有高人在背后,如今高人成了贼人,明夷迟早也得对邢卿有个交代。
左手边的一桌,是四君子应明夷之邀一同来饮酒赏月,和岑伯、五郎、七郎坐在一处。此处画风截然不同,似月中仙,似画中魂,轻声笑,细声说,虽在眼前,却像隔着银河一般飘渺。
右手边的一桌,是葵娘和东南西北四女,借帮着递送酒菜,往四君子那一桌看一眼,又多看一眼,也是偷偷笑着,细声说话。葵娘的眼睛则一直在七郎身边打转,七郎也不时送些烤好的兔肉过去,小心叮嘱她别烫着。明夷觉得,这一对,快要修成正果了。
喝到兴致浓,竹君与其他三位搬来了琴瑟,乐声似绕着朦胧的圆月,给月亮围上一圈流云做的裙裾。葵娘也喝得微醺,唱了支南曲,婉转缠绵。
有酒、有歌、有情人、有兄弟、有天下。
明夷觉得,这一趟,真的值了。
早晨醒来,眼睛还未睁,明夷就闻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气味,带着泥土味,还有浓浓的木头燃烧的味道。虽然昨晚喝了许多酒,醒来竟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头晕混沌的感觉。
时之初坐在桌边,将香炉盖上。
“醒了”他衣袖上还残留着那种气味。
“是用来醒酒的”明夷坐起,活动了下筋骨。
“昨日去姑母那里,除了自己的药,也拿了些这个通窍丸,以后你若是喝多了,便在房里燃上,次日会舒服许多。”时之初指了指桌上的木盒,里头有十多颗龙眼大小的红褐色香丸。
明夷拽住他袖子,撒娇道:“还有其他好东西吗”
“七合膏也给你拿了,万一有什么跌打损伤可以用,但最好是用不上。马上入冬了,姑母熬了冬日女子进补的膏子,我硬是抢了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