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幻枫的故事不是很长,到也说清了脉络。就是徐掌柜站错队已是必死无疑,于是挑了个可以保留家人性命的方式,先死为敬。其后加上夏幻枫的打点,不了了之。而容异坊,早在徐掌柜获罪之前就卖给了夏幻枫,银子用于上下打点,也都花得差不多了。
明夷自是愿意相信这番说法,只是不知他如何说服了那少年。
夏幻枫解释道,徐掌柜曾托他一事,料得以自己儿子的脾气,定有一日回到长安,如若遇到,便请夏幻枫说服他远离是非,留下了一些叮嘱。为使他采信,徐掌柜说了些他父子间平素之事,旁人无从可知。
少年听后,嚎啕大哭。夏幻枫让他去账房取一些银子,离开长安,隐姓埋名,好好拾起祖业,重开丝绸庄。
“他就这么听话”明夷觉得不可思议,那孩子看来是个偏激又执着的人。
“为什么不听我大骂了他一顿,他阿爷用命换来的他的苟且偷生,他却做下三滥的事儿败坏阿爷德行,这才是最不肖的子孙。”夏幻枫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如今他没别的选择,要么不信我,让我绑去官府,昂首就戮,他徐家自此绝后,下去也无脸见阿爷;要么信我,好好振作,待有日有财有势,而风水轮流转,对家落了下风时候,自有重回长安的机会。”
明夷听得频频点头:“看来他真是没得选,只是你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吗”
夏幻枫看她一眼:“你知,我也知。这天恐怕他此生见不到,但若这点念想都没有,让他怎给自己一个借口继续活下去。”
这话虽残酷,却是大大的事实。明夷难免想到邢卿,比起徐姓少年的家仇,他的家仇背后是涉及整个武林的一盘大棋,落子之人手里恐怕是有震慑填下的权力,这一点,邢卿也不会不懂。只是,他需要为复仇活着,可以醉于今朝,可以在幻想中歌舞升平,但不时需要醒一下,记得,有个仇,必须要报。
再看成言,似懂非懂。他心里干净,与他们都不同。
正因如此,明夷极不愿意让成言涉入邢卿的家仇之中,一旦与他一同负担起这些,他再不会有无忧无虑的日子,也恐怕得背负上整个主流江湖的敌意。
而私心也有,成言若涉入了,时之初定无法独善其身。虽然成言口中,二人只是塑料师徒情,一个求武艺,一个不过找个家仆一般。但明夷看得出,时之初对于成言是真心的喜爱,否则他这样随性洒脱之人,何必给自己找个麻烦。
这种喜爱,与明夷对成言的喜爱大概很相似,就因为这孩子,干净。
夏幻枫走出破屋,对明夷道了个歉:“本该为明娘子设宴压惊,只是我还需即刻赶去银匠处验货取货,这事儿也不放心给他人去做。恕我先行一步了。”
“这么快就走”明夷想起洪奕的叮嘱,“我倒是没事,洪奕受了不小的惊吓,夏娘子那儿可有适合压惊的好酒,给她送两瓶去。”
夏幻枫愣了会儿,面不改色:“好,我会安排。”
看夏幻枫走远,明夷也摸不清他究竟怎么想。她方才如此说,若是旁人,会觉得有些唐突。但他与洪奕那样的关系,洪奕出了那么大事,处理完这儿的手尾,不立马跑去安慰就太不应当。
成言倒是兴致勃勃:“师娘子好些没要不我陪你去行露院探望她”
“你忘了我们方才说的吗”明夷不想让他有反悔的机会,“你该暂时远离行露院一段时间。”
成言很为难的样子,挠着头:“就算要走,我也得跟他打声招呼吧。”
“不用,我会给你带话的。”明夷决定速战速决,“走,我们回新昌坊。”
成言不及辩驳,被明夷拉着出门,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