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分搅动人的五脏六腑的甜和无可言寓的腻,冷不丁的钻进了人的口鼻只让人突然的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天,是血!
“不用,不用传太医……不要,千万不要。”光洁的额头上几行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褶皱爬虫似的盘横着,双眸因了痛苦而紧闭着眯成两行。他的整张面孔都崩了起来,清晰可见的他的每一寸的肌肉都在扭曲、在痉挛,他像极了那运转到了极限的超负荷的机器,在一串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仿佛马上就要分崩离析了去。
他很难受,他难受的快要死掉。
然而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他那明显的有些变了音的嗓音却还是不肯死心的心不在焉。“不要。”
“可您的身子。”
“我没事……我撑得住,何况即便太医来了,咳咳,也是没用。”玡倒吸了一口子的凉气,所谓的字句悉数的是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来的,然而他的演技当真的是拙劣的紧,任凭是谁都能够看得出来他的虚假呢。“自己的身子,咳咳,心头清楚。”
“您看起来很不好。”李公公的确是苍老了,然而还不至于老眼昏花。
“即便是这样,您还是要死撑着吗”
“看一看,哪怕……只是总是比不看稍稍的好一些的。”沉默,某人仅仅的是沉默。
像是因了痛而忘却了回答,又或者说,他不过是不想回答。
“哼,又是为了殿下吗”李公公忽然的笑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复。
像是自编自演的一场独角戏,所有的对白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不说话,看来老奴倒是猜对了。”
“别让人知道……咳咳,尤其是暖儿。”
听,果然。“不想她担心可是您可曾是想过,当有那么一天你的身子突然的糟糕的一塌糊涂的时候,终于的再也瞒不住的时候,她终究是会知道的。”
“咳咳,那就等到了那时候再说……咳咳,何况那时候……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太医说:我活不过明天。”
“呲,哪里来的庸医,胡说八道,该掌嘴。”
“主子,您真的没事吗”
“哪里不舒服您说话,别死扛着。”
“这般下去,唯恐本就颓然的身躯倒是越发的……”
“什么时辰了”玡忽然的冒出了一句。
“啊”
“咳咳,我问你什么时辰了。”
“该是酉时过去一半,估摸着快到戌时了。”
“扶我起来。”
“是,大人。”
“小心,大人。”
“主子,您是要”
“暖儿还在等着,咳咳,马上就要到时辰了。”玡的身子肉眼可见的摇摇晃晃,光洁的额头褶皱倒是稍稍的舒缓了些。然而在这深秋天气覆着一层晶莹的薄汗,怎么看怎么的让人觉得怪异。
“可是您现在的状态。”
“我没有时间了,等不了了,一刻也等不了。”
“主子。”
“这衣衫,没有……咳咳,弄脏吧”
呲,
好吧,两人的对话显然的就不是在一条线上。就好像是太阳在黄昏的尽头竭力的想象着月亮的模样,然而无论怎么的绞尽脑汁,那还是属于它永远不可触及的另外一个世界。
“还好。”李公公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回答。“不过些许的斑驳,深色,又是大晚上的,看不出来的。”
“哦,那就这一件吧,咳咳。”
“就这一件了,不换了吗”
“算了,不换了。”
“其余人等留下,李公公……咳咳,劳烦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