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艺术家手下,精心的凿刻的雕塑。虬龙般的拱起,蕴藏着爆炸性的潜藏。练功服式的裤子,宽松的裤长,是绝对不属于常年久坐室内的主儿的打扮。陪着缠腿的绑绳的皮靴,透着闲不住的活力。
刀削的面孔,不留一分的赘肉的凌厉。与兄弟几个不同,从不是温室中的花朵。他更像是,生活在悬崖峭壁之上的崖柏。历经风霜不惧,面对雪雨傲然。薄唇,有人说是精练自私的表现,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面上镶嵌着一双,如雪鹰的眼。一动不动的睁着,坚定不移或许是一种值得炫耀。
然而,这并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得到的果决。是只有久经训练的战士,才能拥有的忍耐。青葱胡渣一圈,或许是显得有些粗狂,只是若舍了去,反倒是显得秀气了。军旅疆场,没有一点痕迹可是遗憾呢。
右侧侧脸的一道一寸有余的刀疤,并没有损了他的英气。反倒,替他添了几分沧桑的故事感。就好像是一杯酒,越是久远,越是香醇。至于臂膀上,内间缝隙陆出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的刀伤、剑痕、烙印,新的、旧的,层层叠叠的堆砌。就好像是一张蜘蛛网,把破了的给吃进去,又吐出新的来,虽然看去已然无缺,奈何雁过留痕,终究是不一样的斑驳,让你麻木的繁多。简直就没有几寸,算是完好的皮肤。经不住的怀疑,这主儿是不是把受伤,当成了家常便饭。
是什么样的岁月,把他璀璨成了如斯
是何等的忍耐,历经淬炼如旧傲然的挺直了胸膛
是哪里来的勇气,磨练出了那样的让人,甚至是不敢直视的坚强
“主子,吵到您了吗”
“你说,大哥就关在一楼”
“是的。”
“为何不早通知本将”
“连日行军,难得的有地方安枕,唯恐打扰了主子歇息。”
“哼,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身躯,没有那么金贵。走,带本将去瞧瞧。十数年了,可是都快忘记这大哥长什么模样。”
“诺,这边。”
走过环形长廊,步下楼梯,左拐,过了一扇接达天花板的巨幅丝织屏风,便是见得两行八八一十六人的行道阵列,说不出的隆重,好像在迎接什么贵客的到来似的。
尽头,是一扇万字格栅的门扉。
挂一面匾额,香樟为铸,呈半扇形,比正常的折扇摊开略大。并算不上华贵的木材,退却了所谓的物以稀为贵的商家利益,纯粹的木头本来面目。简简单单的只是打磨抛光,有些类似没有成熟的柚子皮儿。不经意的透着,好闻的樟香,淡雅、若素,却绝对不至于让你忽略了去。就像冬日的梅,冷雪凄清中,偶尔的窜入了你的鼻孔,便是漾的身子刚泡完热水澡似的舒服。
小篆体的公正镌刻,入木三分不止。总让人对其的一丝不苟的严谨,感到由衷的佩服。
墨色凿凿,不亦阁,有些奇怪的名字。
然而,只要是去随便找个贤文鉴城的人一问,这倒是大有名堂。
其名取自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者,为否也,亦通也,并且而且的意思。不也,合在了一起便是肯定的口吻。意味着抛去所有的成见,放开胸怀,宽容的、海量的、友善的对待每一个来此的人。四海一家,皆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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