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大陆开发台湾岛时也曾经碰到。总得来说,越靠近山地的部族,所保持的原始习俗会越多。
有考古证据表明,在伊斯兰教席卷南洋之前,婆罗洲的一些沿海点也如南洋其它岛屿一样,接近过印度文明的影响。不过真正让婆罗洲为文明世界所熟知的,还是伊斯兰教的传播。整个婆罗州最早接受伊斯兰信仰的,是15世纪中的“文莱苏丹国”。此后自16世纪起,婆罗洲沿岸的各重要港口,尤其是能直接受贸易线辐射的北、西、南沿海,随之出现了一系列据港而兴的小型“苏丹国”。比如西加里曼丹沿海的三发苏丹国、苏卡达纳苏丹国;南加里曼丹的马辰苏丹国等。
鉴于婆罗洲本身的潜力有限,这些小型苏丹国本身在南洋地缘政治舞台上大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其统治范围也多是处在沿海的河口地区。至于说它们的建立者,是从马来半岛或是爪哇、苏门答腊而来的马来穆斯林,还是受穆斯林商人影响,而改信伊斯兰教的达雅人,倒是并不重要的。伊斯兰信仰及统治方式,足以将他们融为一体,并与原始达雅部族区别开。
对比达雅人的原始宗教信仰,以及落后的生产方式,马来-穆斯林群体在婆罗洲拥有很大的优势。换句话说,在伊斯兰教的强大渗透力下,那些沿海苏丹国必将渐渐向内陆扩张,并一点点同化土著的达雅人。比如文莱就一度统一了包括文莱、沙捞越、沙巴在内的整个婆罗洲北部。而这三个地区也因此经常在地缘政治上放置在一起,被称之为“北婆三邦”,或者“砂汶沙”地区。
然而大航海时代的到来,却对南洋的伊斯兰进程造成了重大影响。最显著的改变,是处在伊斯兰教传播链最末端的菲律宾北部,在西班牙人的殖民统治下,成为了天主教之地。在文明开化较晚的婆罗洲,类似的非伊斯兰外来影响也同样存在。除了以荷兰人为代表的西方力量以外,华人群体也是重要的参与者,并对婆罗洲的地缘结构造成了影响。
在达雅人的传说中,他们在婆罗洲的,或者说最初聚居地位于今天印尼境内的“西加里曼丹省”境内。巧合的是,以“兰芳公司”为代表的华人社团,所选择的登陆之地,也是在西加里曼丹省。至于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又造成了什么样的深远影响,我们下一节再接着解读。
从轮廓上看,婆罗洲大体呈现为一个向东倾倒45度的等腰三角形。在地形图上,最引人注目的是自东北部顶点,向南偏西方向延伸的一条高大山脉。我们可以将之称之统称为“伊班山脉”。“伊班”之名,源自于东马来西亚境内最大的达雅人部族“伊班族”。
这条主分水岭承担分割印、马两国功能的伊班山脉,其实被命名为“达雅山脉”会更好。当然,达雅也好、伊班也罢,在婆罗洲也许有着特殊的地缘政治意味,但对于外部观察者来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有一个标签来标定它。山脉和原始森林,往往是土著文化的最好保护者,这一特点在婆罗洲也有着充分的体现。接受这种“原始”地理环境保护的,并不仅仅有数百万达雅人,还有非常珍惜的“婆罗洲侏儒象”。
今天生活在婆罗洲的大象,总数量不足2000头,作为一个亚洲象的一个孤立亚种,这个数量已是非常稀少了。最新研究表明,婆罗洲侏儒象是一个本该因人类活动而灭绝的物种。它们的原产地并非婆罗洲,而是与之隔海相望的爪哇岛。与在亚洲大陆的亲属略有区别的是,生活在更低纬度地区的爪哇/婆罗洲象,体型要更小巧一些,即使是成年雄性,身高也不超过2.5米。
很显然,婆罗洲侏儒象这一特征是受气候环境影响而自然形成的。就像苏门答腊虎的体型小于孟加拉虎,孟加拉虎又比华南虎更小一点一样。大约在200多年前,几头“爪哇象”被当作王室之间的礼物引入了婆罗洲,并在婆罗洲原始森林的庇护下繁衍至今。不幸的是,在这次带有政治意味的物种迁徙之后不久,爪哇本土的大象便灭绝了。尽管有人认为荷兰殖民者应该为此负责,不过考虑到爪哇岛那恐怖的人口密度,这口锅一定要让某个西方国家背的话,由葡萄牙人来背会更合适
由于没有强大的陆地军事压力,婆罗洲侏儒像并没有如他们在印度和中南半岛的表亲一样被训练为战象,因此也没有机会在地缘政治舞台上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