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烟鬼他们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穿着红袍子的女人,明明身处在零乱不堪的世界里,却依旧姿态悠闲地插着花。简单的花瓶口上绑着一条蕾丝蝴蝶结,随处可见的野花,或红或黄或白或绿,一枝枝招展。
如此的不可思议,单拿出来哪一样都很普通的东西,到了她手里却硬是有了蓬勃的生命力,让一切变得鲜活起来,就像野地里从来没见过的小花,坚忍不拔,让人耳目一新。
“都到了坐吧。”杨露云抬头,对他们轻轻一笑。
不知道为何,烟鬼突然觉得身上这件在他看来已经是最好的衣服是如此碍眼,他想起左边腋下好像有点缝拉开了,没有缝上。而右脚下那双从来没冼干净过的黑鞋子里,有一个破了洞的袜子。
就连他的内裤都有一个没有修补的破洞,而且还穿了两天没换。
如此自嫌形愧。
虽然她的笑容如此温和,看到他们就跟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般,没有出任何讽刺或不屑的目光,反而像是跟远道而来的朋友打招呼,平得的有点惊人。
但,他就是觉得不堪。
自己是如此不堪,和他而来的同伴更是不堪。
他们一个连上衣都没穿,一个穿着几天都没洗过、破了不知道多少洞的牛仔外套,一个拖着一双拖鞋……
“阿伶,上茶。”
“是,大巫师。”狐伶提出已经烧开的热水,倒进了茶壶之中,洗过茶之后,又用初茶清洗杯子,这才一杯一杯给他们倒上,送到了他们面前。
明明是最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一种让人赏心悦目的优雅,养眼不说,一看就知道——他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莫明的,原本想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几个地头蛇拘谨了起来。
杨露云没有急着开口,把花插完之后,放到了桌子上,问他们感觉怎么样后,她这才说道:“昨天,文嫂应该把我的话带给你们了吧”
几个地头蛇对视了一眼。
“嗯!”
“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