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站在衙门的门口,久久地站着,不敢进去,“渡啊渡,内宅多少手段你没见过,死几个人算什么,再狠毒还能比得过那些妇人,谁手上还没几条人命,前几日你还亲手宰了鸡呢”这样宽慰着自己,渡觉得内心舒服多了。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个略有些暗哑的女声从他背后传来,“和尚,你杵在这作甚。”渡被吓了一大跳,差点蹦起来,考虑他作为高僧的气度,还是淡定地转过来,嘴角勾起,双手合十,“是银弟姑娘啊。”
银弟摸了摸下巴,问道,“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和尚你还没回我话呢。”
渡把介绍信从怀里拿出来,递给银弟,信件还是妥妥帖帖的样子,一点褶皱也没有。银弟一看是镇西将军府的府印,把信件递还给了渡,伸展了一下手臂,晃了晃脖颈,说了句,“走吧,同我一起进去。你这人怎么呆呆的,像是个痴人。”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落在银弟的有些瘦削脊背上,却偏偏柔和了下来。
渡听到这句话,看着银弟背着光的背影,有些愣怔,脑海里面的记忆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依稀记起来,许多年前,当时他还是那个娇气又自恋的官家小公子,那日他偷跑出了府邸,陪微生凉去吃天鲜阁的云吞。吃完了云吞,两人就各自回家了。熟料路上遇到了锦衣卫办案,自己在人群里被撞地七荤八素,脑子糊涂的不行,手脚一慌,被哪个不知轻重的平民撞倒在地,原以为免不了被踩踏几脚。
却是有一个梳着双髻,头发上别着粉红的纱花,穿着淡粉色裙子的高挑少女,瘦削的身体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把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两人退到了人群后面。若是别家小姐穿这样粉的衣服,他一定是心底要嘲笑趣味的,但是穿在这女孩子身上,他就觉得尤为的好看,刚柔并济,相得益彰。那女孩子看他一直盯着她看,有些不好意思,嗔怪道,“你这人怎么呆呆的,像是个痴人。”
作为一个从小就被供上神坛的天才少年,一向自恋的不得了的他第一次感到了窘迫和害羞,白净的脸红的不成样子,说的话,也是磕巴地不像样子,“小姐…姑娘…女侠,可否告知芳名”那姑娘丹凤眼带着促狭的笑意,说了句,“不可。”气氛莫名地尴尬了,李容和脸不红了,耳朵这下子倒是红地滴血。他喜欢这姑娘的声音,暗哑中带着点焦尾琴尾音般的优雅。
待到锦衣卫的人招摇过市完毕,人群散开,街市上又恢复了先前欢腾热闹。那姑娘朝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他就真的像个痴汉一般,看着她背光离开的身影,看了许久。似乎在不经意间,她温柔了他的岁月,缱绻了一段时光。
本是都走进去的银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