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端遥登上马车之后,就开始举着酒坛喝酒,与其说是喝,不如说是往嘴里面灌。
他在席间喝了几杯,但是并没有喝醉。他仅凭着那微弱的酒劲去向玲珑告别。他第一次为她戴上珠钗,第一次将她拥入怀中,他甚至在那一刻想要放弃离开的决定……但是他仍然断了自己想要继续抱着她的念头,推开她决绝的离开。
他不敢再回头看她,也不敢再跟她说一句话。他让周宁将车上放满了酒,在半夜悄然离去。
他想要把自己灌醉,想要让自己在浑浑噩噩中离去,而不是在思念她中度过。
周宁和陈大思似乎也默认了这个想法。如果主子在半路想要回来找玲珑姑娘,他们也只能从命。可是现在的情势不允许颜端遥再在儿女情长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他们就得默默的协助他,毕竟准备几坛酒把他灌醉让他不清醒,这事还是不难办到的。
颜端遥在马车中每当喝空一坛酒的时候,就会把那酒坛扔到空着的地方,发出咚地一声。周宁二人就在外面,听着那声音不时地响起。
陈大思推了推旁边的周宁,“你到底装了多少坛酒啊“
“多少坛“周宁瞅着陈大思,言语中竟然带了些哲理的味道,语气极度认真”多到像主子对玲珑姑娘的感情那么多!“
陈大思不禁笑了起来“你怎么还文绉绉的了说的这么不清楚!“
“我算知道了,感情这种事,那就得该说明白的时候说明白;不说明白的时候,就不说!“他目视着前方,甩动了手中的皮鞭,”这辈子,怎么都得为自己活一回,可是主子却不能”。
他跟陈大思又陷入了沉默中。他们在路上行了五天,待到下车的时候,颜端遥终于清醒了。
他们到了支加国的都城——三合城。
那城已经不复曾经的繁华了,显得破败和凋敝。城门口堆着杂物,连以前迎风的旌旗都潦倒的斜在那里,有时大风卷起的黄沙吹过那城门,腾起的灰尘半天都不散去。
这是颜端遥在国破之后第一次回来。他从一车的空酒坛中清醒过来,给自己腾出了一些下脚的地方,钻出了马车。
他立在车上看着,一句话都没说。眼神随着目光的所到之处而渐渐暗淡下去,直到没有一丝光彩。他下了马车,步行走进了那城中。
空无一人。
街上凌乱的散落着各种东西,货郎卖的杂物,地上零星的米粒,女人用的胭脂,小孩穿的鞋子…….甚至还有姑娘被撕碎的衣服。
他于这一地的狼狈中缓缓向着皇宫走去。城还立在那里,只是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座城了。
周宁和陈大思怕此地仍有比丘国的伏兵,遂建议颜端遥此行要速战速决,拿了东西就马上走。
他们三人进入到大殿中,就直奔到龙椅之处。那龙椅现在仍然因为机关的原因立在那里,不曾被人给抬去,只是上面落满了灰尘。
周宁说:“主子,就在这里,我当时推了半天,都没有移动分毫。”他把着那龙椅的把手,又试着向外推了推。
颜端遥围着那椅子看了一圈,又四下摸了一遍。终于在椅子座位的下面,那个与地面平行且相对的椅面上,摸到了一处凹凸不平的地方。他马上躺在地上,将头探到椅子下面,果然有一个凹槽。上面有突出的祥云图案。
他马上就明白了。他让周宁二人将他拉出来,待起身后,他解下了他的那条玉腰带。那上面有两块镂空的祥云团的玉片。这条腰带是他父皇于四年前就赐给他的,他总是日日戴在身上,即使从这里离开去九茫山求药的时候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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