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07
光年,光走一年的距离。
它究竟应该归类为时间单位亦或距离单位,是我这种伪天文爱好者永远的痛。
如果说它是距离单位,为什么用年计数。如果说是时间单位。又为什么用它定义距离。
“假设你今天的作业忘在家里,你家距离学校一光年,此时你会对老师说等我一光年,我回家拿,对不对这说明它是时间度量,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们怎么不懂”
我们每个人都用书遮住脸,仅把眼睛露在外面,害怕被飞哥的吐沫星子无差别攻击。
徐昊立即反击:“你的大脑袋里面只装着个乒乓球吗刚才理论的前提是你家距离学校一光年,搞清楚没有,前提和结论相悖,显然是个伪命题。”
“安静,大家权且听我一言,”我出面主持公道,“让我来告诉你们光年是什么,光年是第二十五个节气,那天要杀猪宰羊吃饺子,这样说来你们是不是豁然开朗。当时定义这个词的科学家是个大舌头,‘过’‘光’不分,所以光年其实就是过年。”
夏雨听我说完,起身一哆嗦:“好冷,你们聊。”
她走后武俊婷也看不下去:“你们一个个装什么犊子,聊啥不好非要聊天文,结果把天聊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飞哥挺身而出帮我们出头:“没情调,晚上要看流星雨,现在不扯点天上的事儿,你想扯什么”
关于晚上的那场狮子座流星雨,无论是电视还是网络都在不遗余力的渲染,让你有种错觉,一旦错过就是抱憾终生。
我本来不屑一顾,直到上周五,据说那天学校食堂的大厨水准失常,做出来的红烧肉格外美味,我却因为选择白斩鸡而与之失之交臂,时至今日仍心存懊悔。
红烧肉尚且如此,流星雨自不必说。
夏雨原本希望我们俩可以同去后山山顶,奈何百密一疏,计划败露于涂慧娟课上。
徐昊,周延飞几个不识相的闻讯也吆喝着参与,加之她实在低估了流星雨的影响力和群体的从众心理,晚自习下课不久,后山早已被学校里大批准备观星的同学占据。
见此情形,计划再度搁浅。
我们面面相觑,总不能回家睡觉吧
“没事儿,”我提振士气,“没必要非得去后山,找个海拔稍微高点儿的开阔地儿效果一样。”
“要不我们去教学楼顶怎么样”张珊珊提议。
“教学楼晚上锁门的,现在上去不到明早别想下来。”武俊婷断了一条路却又开辟一条路,“你们看那些新建成的教职工宿舍楼,根本没人管!”
no.108
风真他妈大。
我们一个紧挨一个坐在教职工宿舍楼顶的水房后面抱团取暖,与被冻死比起来,难言的男女之别根本不足挂齿。
月淡云稀,校园又在黑夜的掩饰下陷入死寂,操场和后山的方向倒是不时有手电的光芒闪烁,这种温度,他们那里也挺难挨的吧。
天上已有淅淅沥沥的流星划过。
“你去年看了吗”
夏雨穿着一件长长的绒绒的外衣,双手冷的缩进衣袖里,随风抖起来,活像京戏里青衣的水袖。
飞哥反应贼快:“当然,还会有人没看”
武俊婷立马提醒他:“人家有问你吗还学会抢答了。”
“去年……”我喃喃自语,“好像有看吧。”
我猛然间陷入这个名叫‘去年’的回忆,不禁徒自感伤,竟然已是如此遥远的事情。
回忆似乎总与追悔莫及连在一起,追悔莫及的又是曾经那些本不该犯下的错误,越是回忆,越是讨厌自己。
所以有的时候我痛恨回忆,超市里没有后悔药,想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然而不幸之处在于,我恰恰又是那种记性极好的人,一点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我也能记得滴水不漏。
每每坠入怀古伤今的情绪中,总恨不得抽自己两巴子,醒醒,作业还没写完呢,还能有什么比这事儿更忧伤。
还是说去年吧,由于某个叫不出名字的彗星,狮子座流星雨近两年迎来爆发期,所以那些错过便是一生的宣传语当真无可厚非,天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