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英说道:“我在睡梦中度日,做着怪异的梦,我见到奇形怪状,虚无缥缈的人物来看我,逗留片刻后离去。我以为他们是真实的,但又毫无根据。如此一睡就是千年,塔木兹大师将我救起,他以为经过长久时光,我的病也已痊愈,于是带我离开无人海。”
形骸问道:“塔木兹大师为何能在无人海中来去自如”
葛长英答道:“大师说,每隔一段年月,无人海中会现出些许规律,可供凡人出入。我俩前往麒麟海中,我试了试身躯,调度真气,发觉那病症果真不见。我那时不知这乱毒症狡猾,只是暂且潜伏起来,以为就此复原,心里高兴至极,又得知昔日叛逆的那些神龙骑糟了报应,几乎死绝,觉得又茫然,又释然,以往旧事真的就像一场梦,什么爱恨情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必计较了。
师公告诉我世上又有月舞者觉醒,不过数目稀少,且岁数年轻,最大的才不过两百来岁。我十分好奇,求他带我去瞧瞧。他已搬了家,到麒麟海的岛上居住,那地方被月舞者们叫做塔木兹岛。
抵达塔木兹岛,恰好见到新的月舞者在塔木兹家门口待着。塔木兹似乎发过古怪的誓言,不轻易见新觉醒的同胞,决意不露面。我则兴冲冲的偷听他们谈话:原来我昔日的老对头马炽烈还活着,又将这群晚辈逼迫得走投无路。
这马炽烈甚是可怜,他儿子女儿都被神龙骑杀死,突围战时也极为英勇。我想起昔日恩怨,本想置之不理,但又怕他真杀光那些晚辈,唯有再度与他交手,救这些晚辈一救,也试试自己功夫有没有落下。一场交战,他被迫离去,我也受了些伤,遂找地方修养。
那场厮杀险些要了我的命,并非是马炽烈如何厉害,而是那乱毒症竟被唤醒,急剧发作。那乱毒症本已从这世上消失,但我体内仍是活生生的病原,若再度传播开去,我岂不成了遗臭千年的大祸害了”
形骸惊声问:“那....那病未传开么”
葛长英苦笑道:“塔木兹大师找到了我,无奈之下,将我关在他那塔木兹高山上,我这才发觉他山中有一处地方,情形与无人海远方极为相似,也是毫无天法,违背常态。那山洞本是一处混沌离水,不知怎地,被塔木兹大师改的这般怪异。我悲苦万分,本想一死了之,可那疾病偏偏极端残忍,它让我想要活命,却又一点点剥夺我活命的希望。
我再度躺在塔木兹大师造的木头棺材里进入梦乡,这一睡要短了许多,只过了二十多年,葛家的....葛长英的爹爹带着他的小女儿来找塔木兹大师看病,他小女儿先天体弱,送上山时,已然咽气了。塔木兹大师网开一面,接见了他们,收下那女孩儿的尸体,却骗她家人说她还活着,要他们一年之后来接她。”
形骸登时想起沉折遭遇,看了沉折一眼,果然他神色关切。形骸想道:“塔木兹大师总不会用冥火将葛长英变成活尸,为何孔璇前辈会成了那死去的小婴儿”
葛长英语气变得迟疑起来,她道:“大师他用了诡异莫测的法术,将我的....我的灵魂与真气,转到了那小女孩儿死尸体内。”
形骸惊讶万分,也听沉折呼吸颇为紧促,形骸喊道:“塔木兹大师竟有如此神通仙法”
但这手段只怕不宜以仙法称呼,而是不折不扣的死灵妖法。
葛长英怅然道:“我察觉自己变作了小女孩,吓了一跳,这下更闹不清自己到底是谁,记忆中的一切也不知是真是假。但那记忆如此真切,苦难如此惨痛,却又不像假的。塔木兹大师语焉不详,只说这是他新想出的治病之法,我原本身躯一不在,乱毒症没准就好了。
一开始确实像模像样,似乎无病一身轻,我感觉怪异,心下愧疚,想道:‘我总要好好孝敬父母,真如同他们女儿一样。我捡回一条性命,哪怕功力全失,也可以从头练起,我的天赋学识可不会就此湮灭。’这般一想,前方似又充满了光明。”
形骸听心中有人说:“仙灵移魂大法。”似乎是那骸骨神所说。他心头一震,暗想:“什么仙灵你说塔木兹大师是仙灵到底什么是仙灵”但那人不再开口,形骸只道自己听错了。
只是这塔木兹大师身上充满疑点:他为何能在无人海中出入自如为何家中会有类似无人海的洞窟又为何能将活人魂魄在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