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泽尔虽然算不得聪明,却也听得出穆勒伯爵心怀不满,低声附和道:“如果是别人这样干还好理解,弗兰克以帝国皇储的身份做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难怪人们都说他是‘皇室的叛逆者’。”
齐格蒙特亲王笑了笑,接着巴泽尔的话茬对弗兰克的宗教改革计划做出貌似公允的评价:
“弗兰克要践行自己那套改革理论需要大笔经费支持,既然他无法从国库或者教会那里搞到钱只能另辟财源,模仿教会出售赎罪券的做法,以慈善的名义出售免税权证,拉拢商人、工厂主和高利贷贩子,这些人手里掌握着帝国的大部分金银,弗兰克跟韦恩斯坦、福格尔这些商业大亨交好,一方面能得到金钱的支持,另一方面也能得到人脉和社会舆论的支持,对他来说是一举两得,至于国家财政……只要弗兰克一天还是皇储而非皇帝,他的利益不会与国家利益完全一致,还记得陛下是怎么批评他的吗”
“‘弗兰克沉醉于头顶壮丽的星空,却不屑于低头看一眼脚下泥泞的道路’,陛下如是说。”穆勒伯爵不动声色的转变话风,“其实这也不能怪太子殿下,他出生在皇室,理所当然以领导者的心态面对人和事,只需要决定做什么,至于具体怎么做自有下面的人操心,这何尝不是君王风范的体现。”
齐格蒙特点了下头,“坦率地讲,我们这位殿下也并非全然不知民间疾苦,他想改革宗教裁判所却没有经费,于是想出这么一个古怪点子筹措经费,尽管这么做会对国家税收造成损害,可他的确得到一大笔钱,达到了目的,至少那些只会空想一事无成的公子哥强得多。”
提到税收问题穆勒伯爵又是一阵头疼,勉强笑着岔开话题:“据说格里高利阁下对太子殿下这种做法很不满意,还在皇帝陛下跟前告了一状,说他以募捐的形式贩卖荣誉牧师证书,让那些完全不懂神术也谈不虔诚的阔佬堂而皇之的披祭袍,打着培罗的旗号行敛财之实,严重败坏了教会的声誉。”
亲王冷笑一声,“在这件事我要替弗兰克说句公道话,格里高利身为教会的普世牧首,掌管着‘培罗基金会’这个帝国最大的神术银行,如果他同意弗兰克从基金会筹钱改革宗教审判所,弗兰克也用不着挖空心思搞今晚这套把戏。”
穆勒伯爵耸耸肩:“格里高利阁下当然不肯那样做,事实他压根反对改革宗教审判所,或许在他眼帝国境内到处潜伏着活该火刑架的异端,在这个国家唯一能够迫使那位老圣徒低头的只有我们的皇帝陛下,可我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不把培罗基金会的管理权交给弗兰克,难道陛下信任格里高利超过自己的儿子”
齐格蒙特摸着下巴沉吟,“陛下的心思我也猜不透,他与格里高利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或许他内心深处也看不惯年轻人大刀阔斧的改革,怀恋旧时代的秩序,想让格里高利制衡一下弗兰克,稳一稳这匹年轻气盛狂飙突进的骏马。”
“弗兰克殿下是培罗选民,有改变时弊的勇气,更难得的是不摆皇太子的架子,尊重有才能的人,跟平民百姓也能相处融洽;格里高利阁下德高望重,是当世公认的道德楷模,活着的圣徒,传统的捍卫者,如果年轻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