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元姝看来, 昭华大长公主有些摆不正自己的地位了。先帝爷都已经去了那么多年,她还拿当年先帝爷对她的恩宠在那里沾沾自喜,也不知她到底是蠢, 还是天真了。
时间又这样过去两日,承平帝终于从西苑回来,不仅下旨召见昭华大长公主, 还在宫中设宴, 邀了诸人往宫里去。
谢家人自然在邀请之列。
对于这位昭华大长公主, 谢元姝其实并未见过。母亲生她时, 昭华大长公主早已出嫁多年。所以, 对于这位大长公主, 她也只是听说过些传闻。
“皇上这次把宴席设在慈宁宫, 倒是让我十分意外。太子大婚那日皇上那样给太子难堪, 多少也是故意做给太后看。只这才过去几日,皇上竟又记起了孝道。”凤阳大长公主拿起桌上的茶水, 轻抿一口。
谢元姝笑着道:“女儿倒是觉得,皇上表哥未必就是真的给太后娘娘体面。若换做女儿, 面对皇上这样的喜怒无常, 心里怕是多少有些七上八下呢。许这就是皇上的目的, 让太后娘娘心中愈发敬畏他。”
听了女儿这番分析, 凤阳大长公主一阵沉默,半晌才暗暗叹息一声, “可不就是愈发的喜怒无常了。只他这样只想着自己, 朝臣们也愈发战战兢兢, 日后少不得会惹出什么乱子来。他防着卢家,同样防着我们谢家,想借这次联姻让我们两败俱伤,而之后,又会向谁动刀、子,难不成他还想撤藩不成”
凤阳大长公主是知道承平帝对西北的忌惮的,可提及这撤藩,她却觉得承平帝未必就这样的胆子。韩家早在太、祖爷那会儿就掌控西北,这么些年过去,承平帝除非冒着韩家打入紫禁城,反、了的危险,否则,又怎么会轻易撤藩。
谢元姝不由回想起上一世,承平帝可不就没沉得住气,下了撤藩的旨意。
只可惜,他没能如愿收回西北,韩砺就率兵南下。承平帝初还觉得朝廷不至于节节溃败,可没了谢家军在,京城那些酒囊饭桶,如何能抵御韩家的铁骑。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主动求和。可是韩砺又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更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子,说皇上被道士杨天弘蛊惑。
郑皇后更是慌了,朝堂也乱成了一片。
而几日之后,更是传出了皇上驾崩的消息。
谢元姝当时虽然已经是不问世事,可闻着这消息,也觉得颇为诧异。承平帝常年服用丹、药,身子早就空了,可死的这么突然,确实是让人觉得有些蹊跷。
当时,京城也是充斥着很多的流言蜚语。之后就是新帝登基,传出要免除西北纳贡,还送了美人往西北去,这样主动求和,可想而知郑皇后的慌乱了。
可惜,韩砺并未退兵。皇后又让人砍了杨天弘的头,让韩家师出无名。
只是,这一切都晚了,韩砺终还是打到了紫禁城。而这一切,新帝朱崇并未想到,觉得韩砺没这样的胆子,毕竟杨天弘已经死了,他师出无名,迟早会背上谋、反的罪、名,一辈子都洗不清。
所以从这点来看,朱崇确实是被郑皇后给宠坏了。
朱崇登基,每日沉迷美、色中,而前朝的事情,却由郑皇后把持。谢元姝上一世根本没想那么多,那这一世,她却觉得,郑皇后这样任由朱崇这样荒废,却不劝说,其实是想这朝堂成为她的一、言、堂。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谢元姝回了自己的凤昭院。
芷东还以为她是有些累了,便遣散了屋里的丫鬟。
谢元姝原也只想眯一会儿的,没想到,等她再次醒来,外头的天竟然已经黑了。
她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
正要开口唤芷东进来,却在这时,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自打那日郑皇后坤宁宫设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韩砺。
谢元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也没问他如何会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闺房。自打他和自己表明了心意,似乎她便渐渐忽略了他的胡来。
就比如现在,这样站在自己面前,若换做别人,她早就动怒了。
在她看他的同时,韩砺缓步上前。
谢元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待她晃过神来时,他已经坐在了她身边,轻轻握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