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之醉酒和身边的长随诉着苦, 而同一时间, 祁王府却人心惶惶起来。
二公子朱裕今个儿也去赴宴了, 喝的也是醉醺醺的, 没想到回府之后竟有些不好。
祁王妃急急招了太医入府。太医开了醒酒汤和几记药膳之后, 说是没有大碍, 好生调养即可。可祈王妃如何能放心。尤其想到前几日高术士说的那番话, 心中更是后怕不已。
这高术士在京城算不得有名气,却颇得祈王妃倚重, 盖因朱裕八岁那年生了大病, 太医院的人都没辙了,说是可以准备后事了。亏得这高术士说是朱裕所住的院落朝向不对, 只要挪了院子, 此劫即可解。祈王妃半信半疑, 没想到, 挪了院子的当日, 朱裕瞧着就有了起色。这之后, 祈王妃几乎每年都会邀高术士入府相看。
前几日, 她未邀高术士入府, 高术士却自个儿往府邸来。说二公子近些日子会有一劫, 比八岁那年的劫还要凶, 若不好生谋划,怕是就迟了。
祈王妃问那到底该如何解了这劫。
那术士捋了捋自己长长的胡须, 颇有些讳莫如深道:“王妃是否听说过, 民间有冲喜一说。”
祈王妃点点头, 心中一阵叹息。
按说朱裕今年也已经十六岁了,早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可他身子不好,脾气也跟着有些暴躁,莫说宗亲了,这京城但凡有些计较的人家,谁肯把女儿许给他。
这之前,她是想把萧家大姑娘萧瑗配给儿子的。那孩子自幼陪伴郡主,礼仪规矩自然是极好的。虽是丧母长女,可这已经是她能挑选的最合适的人选了。
没想到,大长公主殿下竟然突然生了心思把萧瑗留在身边,指给忠国公府世子爷做续弦。大长公主既然发话,她又岂敢说什么。
这会儿,她想着这些,对于儿子的婚事,更是一阵心烦。
这虽说是冲喜,可怎么着也不该委屈了儿子,这便更难了。
那高术士看她这样不安,瞧着似乎是想说什么,只是不知该不该说。
祈王妃看他这样,沉声道:“当年若不是得先生提点,裕哥儿又如何能平平安安活到今日。先生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高术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故弄玄虚道:“其实要解了二公子这次的劫,只需找个命格硬的女子即可。而这人,老生也掐指算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再没这样合适之人。”
祈王妃被他搞得愈发糊涂了。
高术士也没在藏着掖着,直接道:“王妃可还记得当年太后娘娘下懿旨把谢家大姑娘许给郭家公子”
祈王妃眉头微蹙,这样大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将近三年,可谁人能不知。
下一瞬,她突然猛地心里一咯噔。高术士这话,莫不是想让儿子娶了这谢家大姑娘。
若不是这道士曾经救过儿子的命,这些年对祁王府也尽心尽力,祈王妃当即就要把他撵出去。
这京城谁不知道谢家大姑娘是个命硬的,生生把郭家二公子给克死了。
也因着这个,她的婚配拖到了现在。
哪家想惹这样的麻烦呢也不怕把自个儿儿子给克死了。
不过她似乎是听说,忠国公府大夫人近来正在安排这嫡长女婚嫁的事情,不过具体她也不清楚。
见她面色不虞,高术士拱手道:“王妃,我方才也说了,这次二公子的劫,需要找个命格硬的女子。王妃可以不信我,可我说句斗胆直言,王妃为了二公子,还是早做定夺的好。”
祈王妃虽这几日忍不住琢磨高术士这番话,却也没想到,儿子往大皇子府赴宴之后,就真的不好了。虽太医说了无碍,可想到儿子八岁那年,太医刚开始不也说只是偶然风寒,好生将养就好,谁能想到,最终差点儿就没挺过来。
这会儿,祈王妃如何能不心惊。
一旁,祁王府二姑娘朱宝茹看母亲脸色凝重,缓声道:“母妃,女儿倒是觉得高术士所说有道理。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母妃难道真的敢冒这样的险。怕是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祈王妃生有两子一女,这朱宝茹在姑娘中虽说行二,却是她嫡出的闺女,她自然是当宝贝宠着。只是碍着当初高术士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