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嫔见宁德公主恨不得在皇后娘娘面前给郡主治罪, 急急道:“你这小孩子家家的, 懂什么柳家虽说是和郑家有姻亲, 可这样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是谁给他这样的胆子就是太子殿下, 也从未这样嚣张跋扈过”
说完,转头看向皇后, 又道:“要嫔妾说, 不是郡主容不得柳家公子, 而是他咎由自取。”
皇后轻抿一口茶, 心里知道, 淳嫔这是怕她因着一件小事失了稳妥。
宁德公主却是要恨死了, 母妃这是怎么了, 怎么每每她提及姑母的事情, 母妃就这样战战兢兢。
一时间,她不由有些恼羞成怒。
这时,坤宁宫总管太监梁禺顺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见他这般匆忙, 皇后顿时脸色更不好看了,“可是又生了什么事儿”
梁禺顺恭敬的弓着身子,有些忌讳道:“娘娘,御书房传来的消息,方才皇上下令把那柳家公子给杖毙了。”
皇后身子猛地一僵, 拿着茶盏的手微微颤了颤, 似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急急道:“你再说一遍”
梁禺顺缓声又回禀了一遍。
淳嫔也被吓坏了, 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柳家公子不是已经被郡主让人押到官府了吗她原以为最多不过掉层皮,受些皮、肉之苦,哪里想过,皇上竟然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皇上果然是看重郡主的,否则,怎么会这般雷厉风行,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这么想着,她心中越发是后怕,只看着宁德公主,心中暗自提醒自己道,日后再不能让女儿那样口无遮掩的,就皇上对郡主的这种偏袒,她想想都后怕的很。
“母后,这谢家人也太仗势欺人了,为了这么一件区区小事,就逼得父皇要了柳家公子的命!”
宁德当然没那个胆子置喙父皇,她满心都觉得是谢家人咄咄逼人,逼的父皇做了这样的决定。
只可惜,她话才说完,就听皇后一声厉喝,“口无遮掩的东西,你父皇荣登大宝这些年,怎会被人所逼,要了柳家公子的命!”
宁德就是再傻,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
是啊,谢家如今的荣宠,皆仰仗皇恩。她怎好说是谢家逼迫了父皇,这句话若传出去,岂不让父皇颜面尽失。
一旁,梁禺顺缓缓开口道:“公主,国公爷方才确实是往御书房去了,谁不知道国公爷长兄如父,待郡主这幼妹,和养女儿也差不了多少。这袒护之心人人有之,何况是这样的情况,国公爷往皇上身边去给郡主讨个公道,倒也是情理之中。”
“可若说是国公爷逼得皇上要了柳家公子的命,这话奴才不敢说,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敢说。”
既能从一个小太监做到坤宁宫主管太监的位子,梁禺顺还是有些眼力劲儿的。
这宫里的生活可全都仰仗主子的荣宠,他怎能让皇后娘娘因着宁德公主这几句话失了稳妥。
梁禺顺不是无规矩之人,郑皇后如何能不知他在担心什么。
皇上荣登大宝这些年,脾气是愈发怪了。可既然下旨杖毙了那柳家公子,自然不是有人逼他。
可到底为何要做到这样的地步呢若只是因着偏宠郡主,给谢家一个交代,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这样想着,郑皇后心中不免有些心虚。
这谁都知道柳家和郑家的姻亲,若是往日,皇上哪怕是碍着她的面子,也不该做到这样狠绝。
可皇上这样狠厉,说到底,是在暗中敲打中宫了。
果真,皇上对之前接二连三的事情,心里是不满的。
这时,有宫女进来回禀,“娘娘,东宫传来的消息,太子殿下好像又醉酒了。”
闻言,郑皇后眉头微蹙。这自从泰山地动,东宫走水,太子妃被顾家姑娘取代,太子便没一日气顺的时候。
他原就脾气暴,这些日子心里烦闷,不免贪酒。这贪酒也就罢了,还耍酒疯,每次都拿底下的奴才们出气。
她瞧在眼中,只心疼儿子受了委屈,倒也并不担心这些事儿被人传到皇上耳中。
东宫皆是她精挑细选之人,她手段又极其狠、辣,这但凡有吃里扒外之人,早就被丢到乱葬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