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常氏的声带,许是被吸入了大量的浓烟,觉得有些干痒难受。说得出的声音,极为低哑。
杨嘉祥听到这声音,心下更是难受不已。
“娘!”
“噗通”一声,他双膝跪在地上,眼眶发红。
常氏见状,放在一旁的手,微微颤抖,但依旧不肯松口,索性闭上眼睛,只当看不见。
“娘,你和他,我……”
常氏知晓这个他是谁,只是这些年都过来了,以前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若不是实在没办法过,她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
只是要她自动求下堂,那是不成的。即便是她答应,杨天昌也不会同意。
这事关的可是唯一儿子的前途,她怎能为了自己,而生生毁了他。
“莫要说了,我很好!”
常氏说着,虚喘着气,心下又痛又难受。
痛恨杨天昌的薄凉,难受儿子的贴心懂事,却要为了自己,不要前程。
杨嘉祥依旧跪在那,低头不语。常氏等了许久,也不曾听到他起身的声音,睁开双眼,眼泪不由自主地盈眶而出,哑着嗓子,用微不可察的音调道:“祥子,我很好,也不会和你爹分开的。你好好科考,
就是对我的报答。娘不委屈,为了你,什么都愿意!”杨嘉祥听到他娘这话,眼眶越来越红,深呼吸半晌后,才道:“不分开,还继续生活在一起吗娘,他不是我爹,我没有那样的爹。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房间里,却不去
救的爹。也没有大伙儿都在忙着灭火,就站在看发呆的爹。更没有,我要去救你时,非得拉住我的爹!”
杨嘉祥这话是咬着牙说的,这一刻,他心中恨意腾升,甚至有股想和杨天昌断绝父子关系的冲动。
常氏早就知道杨天昌这个人靠不住,睁开眼睛,看见他不在,自以为是宅子里有事要处理,故而有些心寒。
却不曾想,原来却是这么一回事。
顿时她的心犹如坠入冰窖一般,寒得透彻。
只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合离,亦或者自请下堂!
她还有儿,她得多为她的祥子好好考虑。
骆娇恙过来时,正是母子二人陷入僵持时。
见状,她先是主动上前,倒了一杯水给常氏喝下去后,才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
杨嘉祥知道骆娇恙的身份,见她过来的这一番举动,心下感动的同时,忍不住亲切地叫道:“骆姨,求求你,帮我劝劝我娘。叫她和我爹,合离吧!”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舔跪地跪父母,不能轻易跪旁人。
可在骆娇恙进来之前,他就已经跪在常氏的床榻前,这会儿不过回个身,就变成跪骆娇恙了。
骆娇恙见状,忙侧开了身子,道:“有什么话,起来说!”
杨嘉祥有身为自己骄傲的一面,刚才只是心急,才没来得及起身,听到这话,就顺势站了起来。
“骆姨,我想叫我娘合离,那样的爹,我不想要!”
骆娇恙闻言,虽然有些莫名,但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丁北瑜。
“怎么回事我大楚自古以来,可从未有过合离这么一说!”杨嘉祥深呼吸一口气,将昨天夜里的种种说了一遍,最后语带落寞道:“若是为了我的前途,让我娘就这样后半辈子几十年,跟他生活在一起,我自是不愿。我娘生我养我
,没道理还得为了我,生生折磨自己。”
杨嘉祥说这话时,心下很是难受。
一直以来,考上举人,靠近殿试前三名,都是他的愿望。
他要走得远,站得高,给他想护着的人,一个依靠。
可如果这些需要拿他娘后半辈子来换,他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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