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制止。
许沉凉面无表情,僵硬地说:“你管我心疼钱的话,你就赶紧回去赚钱吧,别在这儿看犯人一样的看守着我。”
她又一次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傅薄凡心中恼怒,又有一分不甘,可是却不忍对许沉凉发泄。
“好了,我们听医生的,一步一步来,嗯”傅薄凡低头,尽管知道许沉凉看不见她,却还是将自己蹲到了和许沉凉同等的高度,和她对视。
许沉凉的嘴角还有一些海鲜的残渍,傅薄凡自然而然地伸手将它抹去,拿起手巾替许沉凉擦脸。
他感觉到了许沉凉的不安,也知道这从何而来。
许沉凉从来就是个面上冷硬傲娇,实际却无比柔软的人,就像一只刺猬,对待不喜欢的人,总是亮着刺,只是为了保护柔软的肚皮。
傅薄凡心里想着,却又忽然想到,为什么自己如今可以看得这么透彻,以前却要三番五次地误解许沉凉
许沉凉一直很爱他,很珍惜他,弄到现在这般田地,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傅薄凡心下一痛,没有再表现出来惹许沉凉厌恶,而是淡然地伸出一只手到许沉凉的腹部,替她轻轻地揉着,帮她消食。
“胃不舒服的话就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会儿,我替你揉一揉,你现在的身体不能随便再吃药,所以消食片什么的也不要吃了,你忍耐一下。”
他的动作完全自然而然,没有一丝的不情愿,仿佛他就是这么一直照顾着许沉凉的,从来也没有嫌弃过、厌恨过她。
许沉凉突然就在此刻想起了以前的许薄凡。
他是她生命中最耀眼的少年,在很小的时候便对他一见倾心,曾经是她毕生的追求。
他的性格很冷,对她也很凶,可是许沉凉却很懂得他的温柔,因为她只爱他,所以用最美好的心情去看待他。
这一瞬间,她仿佛错觉地以为,她回到了少年时期,贪玩吃撑了,被许薄凡训斥一番后,又面冷心热地替她揉着肚子。
许沉凉顿时湿了眼眶。
其实她一直爱着那个少年,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她只是把他埋葬在了回忆中,迫使自己接受了如今这个傅薄凡。
许沉凉迅速地眨眨眼,掩盖眼角的湿意,顺着傅薄凡的动作,她靠在了傅薄凡的肩头,温暖宽厚的躯体带给了她一种无法形容的安全感,她的头痛也消失了,懒懒地靠在傅薄凡身上,什么也不愿去想。
终于,她渐渐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傅薄凡按揉的动作才渐渐停了下来。
他垂目看着自己身上安睡的人儿,眼神复杂。
就这么看了很久之后,他不舍地扶起许沉凉的身子,让她离开自己的肩膀,躺到床上,换一个舒服的睡姿。
可是,在他即将抽身离开的时候,许沉凉忽然在梦境中抬起手,揪住了他的衣服。
“许薄凡……”许沉凉喃喃地念着。
傅薄凡猛地僵硬。
他紧紧盯住许沉凉,眼眶倏然通红。
傅薄凡的腮帮不停地鼓动,勉强压抑着自己躁动的情绪,生怕影响了睡梦中的人。
她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唇角弯弯,甜甜的笑容,甚至还翻了个身,在他的衣襟上蹭了蹭脸,满足地呢喃:“许薄凡,你别走,帮我抓那只蝉,我好喜欢你啊……”
傅薄凡喉间漫上一层血腥之意。
他从未有一刻,这样的嫉妒自己,同时又憎恨自己。
凭什么那个年少的他能得到许沉凉如此的信任和依赖,可为什么,他又要把它给弄丢了
傅薄凡咬着牙喘息了好一阵,才勉强平静下来,单手揽过许沉凉的肩膀,给予她更多安全感,同时轻轻地拍抚着:“我不走,我就在这儿,只要你还愿意看着我。”
他多希望,能再听许沉凉叫他一次许薄凡。
许沉凉醒来的时候,海边的晚霞灿烂得炫目,海鸟在空中盘旋,那副风景美得像是珍贵的摄影作品。
她发现自己依偎着一具坚实的胸膛,立刻一惊,几乎是弹跳开来。
傅薄凡也被她的动作打断了浅眠,看着许沉凉上上下下检查自己身上衣物是否完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