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八百匹战马被蒙上眼睛。
但即便如此,依然面临着一个问题:如何保证战马向同一个方向冲刺,而且只能是对方守住的那个方向。
战马被蒙上眼睛,自然看不见火光,但若冲刺途中因为受惊,调转马头反向冲回来的话,那岂不是倒打一耙糟糕透顶
水墨恒思绪飞驰地琢磨。
“主人,小的以为,利用战马冲开血路,虽然方法可行,可风险很高。”其中一名死士好像也想到了这一点,谨慎地提醒。
水墨恒点点头,但依然坚持自己的决定:“在这种时刻,哪种方法没有风险与其消极地防御,不如积极全力进攻。”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李总兵不知冲到哪儿去了,他们那个方向有没有出路”
“你是说我们去找他会合”
“或许他们那边没有受阻也不为奇。”
“如果他们那边没有受阻,那杨参将该回来了,而且这个时候应该会有其他士兵过来,现在看不到一个,也听不见厮杀声,十有他们遇到同样的阻挠。既然蒙古鞑子已经做好准备,那肯定在任何一条出路上都布置了陷阱等我们跳。”
水墨恒压根儿没想去找李成梁李如柏父子俩,与他们会合然后再便宜行事,且不说能不能与他们会合到一块儿,会合到一块儿最后还不是同样要应付“出营”这个问题
那何必多此一举
自力更生,丰衣足食,自己解决就完了嘛。
相信李成梁李如柏他们也能自行解决。关键是眼前的形势并非人多就一定力量大的问题,而是人多反而带来的伤亡会更大。
眼下的情形,人越少越容易突围。
主意已定,那就勇敢地向前冲吧。但绝不能让马在冲刺途中调头,这个问题必须得预防。
那该如何预防呢
马,属于群居动物,而且“领头效应”超强。换言之,当许多马在一起的时候,总以第一个马首是瞻。
只要领头的那匹马不转向,那后面所有的马都会跟着它跑,无论前方有没有危险。
“马首是瞻”这个成语,便是由此而来。
所以,要想马群不反向,只需领头的那匹马不反向即可。
可领头的马脱缰,谁能保证它不反向
方法唯有一个,那就是由人来控制。第一匹马上骑着人,主宰控制着奔跑的方向与速度。
对,需要一个人。
……
水墨恒下马,除去自己的外套,像前面轻骑兵一样,也将自己的战马眼睛蒙上了。
“哥,你要作甚”水蛋不解地问。
“冲刺啊!”
“可大哥蒙马眼干嘛”张简修也不解。
“这群马,眼睛都蒙上了,若冲刺途中反向,那该怎么办所以必须有一匹领头的马,而且需要人来控制。”
“啊”水蛋大吃一惊。
“大哥不会要做那个领头的控制者吧”张简修骇然变色。
“主子,万万不可。”死士们也都异口同声,“这种事儿,要做也该由我们来做。”
水墨恒摇了摇头说:“你们上,九死一生,若遭遇不测,不仅计划要泡汤,而且还会连累众人;但我上,尚有一线生机。”
“主子,那也不行。”死士们仍反对。
“将军,不可,你是统领,若……”将士们也反对,可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水墨恒打断了。
“你们谁自信胜过我的本领”
这一问,让所有人都闭嘴,无论将士还是死士。但那也只是一时的,很快又是滔滔不绝的反驳声。
没有一人赞同。
“这里我是主帅,一切听我指挥。就这么决定,不许多议。”水墨恒振臂一呼,拿出大将军的威风。
“哥,真的不行,让我来。”水蛋翻身下马。
张简修也跟随下马。
水墨恒肃容斥道:“给我上去,这是军令。”
“我不管,我只知道哥不能冒险。”水蛋拧着头,一边说一边脱自己的外套。
“我也不管,要不大家都来陪你。”张简修也一边说一边脱外套要蒙住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