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水墨恒叹气,张敬修真的紧张了:“是有点儿高调,可能会引起某些官员的嫉妒,尤其是攻击父亲政策的那帮政要,哥你说,我们该如何挽救弥补呢”
“让你父亲主动告知皇上,解释一下原因,就像当初揭露你爷爷偷偷收受三千多亩田地的贿赂一样。若等到言官弹劾或皇上追问,那就失去了先机,要变被动为主动。”
“好,我回去跟父亲说。”
“还有个问题,也要提醒你父亲。据我所知,他想整顿学校,查封全国私立学院。此事需从长计议,切不可贸然行事。夺情风波,你父亲便给天下读书人留下攻击的口实,若这次还将读书人列为惩治的对象,我担心会酿成事变。”
“查封全国私立学院”张敬修一惊一乍,“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呀”
水墨恒谑意一笑,带着几分调侃的口吻:“嘿,好像你父亲很喜欢与你论证议政似的!”
“也是哦。”张敬修尬笑,继而眉头一紧,“不过,父亲为何作此决定呢”
“有历史积留的原因,有你父亲治世理念的原因,也有私立学院本身的原因,跟你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回去将我的建议传达给你父亲知道就好。”
怕张敬修不重视,水墨恒接着又补充:“记住,这件事儿若处理不好,可比坐三十二人抬的大轿性质要严重得多,天下读书人一向喜欢死磕到底,在夺情事上,你也见识过了,一个个都是愣头青,根本不听人劝。”
张敬修点了点头,本来走马观花式的参观完天上人间,心情十分的畅快,水墨恒这连续两个问题,让他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哥,我,我得赶紧回去。”
“好!今天不留你。”
临别时,水墨恒又叮嘱:“回去后,不要将问题刻意夸大,但也不要放小,就按照我说的告诉你父亲。”
“知道。”张敬修急匆匆地去了,催马夫加鞭,疾驰而行,都没回家,直奔内阁。
当天傍晚时分,再次光临天上人间。
只是这次,代表他父亲。
水墨恒看到张敬修的那一刻,心里略微有点失望,因为他希望与张居正本人谈,而不是代表。
“哥,父亲刚回,要处理的公务实在太多,一刻都抽不开身,所以派我来传话。”
“好,能理解,说吧。”
“第一个问题,父亲觉得没必要。如果主动向皇上解释,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本来就没什么,何必小题大做呢”
张敬修说完,似乎马上意识到水墨恒的心理活动,带着几分谨慎怔怔地望着。
水墨恒眉毛拧成一团,叹了口气,感慨地道:“你父亲逐渐在膨胀哇!想着我曾经说的话,不说他当作圣旨,至少言听计从,相当的重视,可是现在……”
说完,两声苦笑。
“其实,我觉得父亲的考虑也有一定道理……”
“道理个屁!”
水墨恒一激动,险些将这样的话说出口了:“你知道你父亲将来要面对什么样的大厄吗”
尽管没有说出来,可那个“屁”字和面部表情足以说明一切,那是相当的不满啊!
张敬修自然听出来,也看出来了。
水墨恒语重心长:“皇上现在还没有掌权,但心机和敏感早已侧漏,你父亲功劳再大,难道还敢凌驾于皇上之上吗咱不数历朝历代的牛人最后都落得什么下场,单就咱大明,你方唱罢我登场,有多少位首辅落马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啊!”
“可我父亲不一样……”张敬修还想为他父亲辩驳两句,但第二次被水墨恒霸道地打断。
“皇上也不一样。”水墨恒的语气很重,几近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