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也在揣摩,轻轻地提醒了一句:“不知水少保与张先生定的规矩,适不适合用在万岁爷身上”
李彩凤问:“冯公公是指,最多只能送一两银子的规矩吗”
“正是。”
朱翊钧脸上陡然浮现出几分自信的笑意:“娘,母后,孩儿倒是想到一个方法,既不需要给老师送金银珠宝,又可以表达对老师最完美最诚挚的祝福。”
此言一出,引得李彩凤、陈妍是和冯保都盯着朱翊钧不眨眼,急切想听到答案。
如此一来,朱翊钧显得更有劲,越不急着揭晓答案,侃侃道:“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祝福会让天底下所有的百姓喜不自胜津津乐道感恩戴德……”
“钧儿快说呀到底是什么祝福”陈妍是迫不及待。
“母后、娘、大伴,如今国库充盈,为了表达对老师的敬意和祝福,我是否可以降一道圣旨,减免全国赋税半年或是一年。”
冯保不敢立即表态。
陈妍是和李彩凤也没有立即表态,而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但三人表现出来的神情都是极度震撼。
……
就在水墨恒去乾清宫的第二天,又被张居正请到内阁议事。
说心里话,因为婚姻一事,作为水墨恒本人,感到宽慰高兴的同时,也感到丝丝不安。
权衡时态度便已十分明确,不能让太后皇上操心,更不能上升到国家意志的高度。
然而事实,已经让太后皇上操心,而且张居正还为此刊登了两次邸报,等同于将私事升级。
而这次被张居正请到内阁,水墨恒直觉地预感到,仍是因为自己婚姻一事。
刚一踏入,便瞧见值房内不只张居正一人,户部尚书王国光也坐在里面。两人正在密切地交谈。
见水墨恒进来,都站起身。
水墨恒慌忙鞠躬还礼。论年纪,比他俩要小两轮多;论官阶,也高不过。
当然,张居正和王国光对他如此看得起,也有许多原因,并非只是出于一种象征性的礼仪。
三人坐定。
都是老熟人,也无需客气。
在内阁,张居正是主角儿,所以率先开口:“墨恒啊,知道今天找你来,所为何事吗”
水墨恒本想着是为自己婚姻一事,可进来后发现王国光在,这个念头自然大打折扣。
被张居正这么一问,一时还真拿不准。
只是能看出来,他们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感觉心情似乎很不错,应该是为一件高兴的事。
果不其然。
张居正道:“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喜事。皇上和两位太后因为你要成亲,决定减免全国赋税一年或是半年。找你与汝观兄前来,便是要商议,定个方案出来。”
水墨恒惊讶无比,这个盛大的荣誉,如何承受得起……
准确地说,不仅仅惊讶,更多的是诚惶诚恐:减免全国赋税这项举措,只是在新皇登基、或皇上成亲之日才会酌情施行。
尽管是皇上的老师,可终究只是老师。
说到底还是个臣子。
况且,即便是老师,与张居正相比,也大大不及呀。张居正教授朱翊钧多少年
而自己才教多长时间
教的又是些花拳绣腿,虽然也教了朱翊钧许多做人的道理和超时代的先进理念。
可无论怎么说,也承受不起这份荣耀。
水墨恒额头都渗出汗水来……本以为冯公公提出在承天门前举办酒宴,那就是最牛逼的炫耀,高调得不能再高调了。
没想到还有比这个决定更高调离谱的!
简直没边儿了……
张居正瞅着,哈哈大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个妖孽如此慌张呢!”
这么高调的事,叫谁谁不慌张
水墨恒发现,事态越来越朝着自己控制不了的方向发展:“这个主意是谁提出来的”
“皇上他自己。”张居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