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水墨恒一瞧张居正灰色的脸,感觉情况不妙,可也知道张居正从未将他当作外人,于是直言不讳地问:“先生遇到什么不快之事”
#12288;#12288;“哎,别提了。”张居正深深叹了口气。
#12288;#12288;“咋滴了”
#12288;#12288;“你知道敬修考了多少名”
#12288;#12288;“考得不好”
#12288;#12288;张居正摆头道:“他才考了八十六名。”
#12288;#12288;水墨恒“哦”了一声,心想难怪你灰着脸。八十名开外虽然也叫榜上有名,可算不上好成绩。
#12288;#12288;要知道,大明王朝每年会试录取的人数为三百来名,考了八十多名,实在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12288;#12288;“想当初,我参加会试那年,考的是第一名,高中会元。他小子倒好,八十名开外。”张居正自个儿闷了一口酒,气愤地接着说,“更可气的是,次子张嗣修竟然还惨然落榜,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12288;#12288;水墨恒算是听出来了,张居正不仅仅是生儿子们的气,谨慎地问道:“今年主持会试的主考官是谁”
#12288;#12288;果然,张居正硬邦邦地回道:“张,四,维。”
#12288;#12288;张四维,时任詹事府事,因礼部尚书吕调阳出任内阁辅臣,但一直没有卸任礼部尚书一职,可又没时间到礼部办公,所以由张四维兼任礼部尚书,并处理日常事务。
#12288;#12288;这种兼职模式,就像当初张居正担任内阁次辅,同时兼任兵部尚书一样,其实真正做事的是兵部尚书杨博。
#12288;#12288;水墨恒沉默片许,道:“张四维不是想要入阁吗而且听李太后提及,先生已经将他列为入阁的后备人选了。”
#12288;#12288;张居正愤愤地回道:“正因为这样,我才更生气呢。”
#12288;#12288;“是不是敬修兄、嗣修兄发挥得不够好”
#12288;#12288;“我问了,他们都说感觉挺好。”
#12288;#12288;水墨恒笑了笑:“那先生的意思是,张四维大人这次会试主持不公了”
#12288;#12288;张居正“哼”了一声:“我与你也不是外人,不必见外,实话跟你讲,会试前,就会试事,我曾千叮万嘱张四维,定要秉公持正。可到头来,两个儿子这般狼狈,你让我情何以堪”
#12288;#12288;水墨恒很想反驳几句。
#12288;#12288;或许因为张居正喝了些酒,胸有块垒;也确是没将水墨恒当作外人,说话毫无顾忌。
#12288;#12288;可是,卧槽,你两个儿子考得不好,就怨人家主持不公了这也忒霸道点儿了吧
#12288;#12288;但瞧着张居正黯然的神情,又不忍心刺激,刻意伤他的自尊,小心翼翼地道:“或许张四维害怕张先生,所以……”
#12288;#12288;一句话没说完,便被张居正打断:“这叫什么理儿哦,他害怕我,所以不让我儿子高中”
#12288;#12288;水墨恒只得解释道:“张先生一向防微慎独,我听说你大管家古龙,因为讨了一个二房,便被你执行家法,打得遍体鳞伤。我想,张四维也是不敢冒这个险。”
#12288;#12288;张居正又“哼”了一声:“我不止一次听人说,张四维为了能早日入阁,竟然背着我,走通冯保和武清伯两条门路,大肆向他们行贿送礼。”
#12288;#12288;水墨恒一愣:“这么说,明年入阁备选人中,先生不打算提拔张四维了”
#12288;#12288;“明年再看。我原本是让他入阁的,毕竟在几位候选人中,属他资历最老。”
#12288;#12288;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