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说话间,潘季驯在管家的引领下,已经走进房中。
#12288;#12288;见水墨恒在,潘季驯愣了愣,颇感意外,不过旋即微笑,简单行了个官礼。
#12288;#12288;水墨恒还了一躬,然后坐下。
#12288;#12288;潘季驯却没立即就坐,而是瞅了朱衡一眼,然后走到床前,一把握住朱衡的手,紧紧的,颤抖着,眼角情不自禁地噙着泪花,深情而悲恸地说道:“朱老,你受苦了。”
#12288;#12288;“这苦是受着窝囊!”朱衡哼了一声,自我解嘲般说道,“老夫三朝为官,从未受过这般屈辱,那帮阉竖竟串通好老天爷来整我。”
#12288;#12288;“不知水少保对此事有何看法”潘季驯松开朱衡的手,退了几步坐下来,恰好与水墨恒相对。
#12288;#12288;其实,不好回答。
#12288;#12288;因为这里面有猫腻,水墨恒肯定不能在这个时候火上添油,将此事原原本本地揭穿。
#12288;#12288;猜测冯保指使人诈传圣旨,那也只是猜测,没有铁的证据,况且中间还夹杂着张居正一个巨大的“阴谋”。
#12288;#12288;水墨恒本想回避。
#12288;#12288;可朱衡不让。
#12288;#12288;再次体现这位老臣的迂直。
#12288;#12288;可既然潘季驯问及,总不能闭口不言,稍微想了想,回道:“朱老耿介,又不肯移文杭州织造局提督,他们心里有火。几日前我见过陈隆,他自恃圣旨在握,满以为移文是十拿九稳的事,谁知在朱老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12288;#12288;潘季驯全神贯注地听着,待水墨恒说完,一拍大腿,带着赞赏的目光,说:“水少保说到点子上了。刚刚陈隆又去了工部,询问制造皇上龙袍的移文何时下发”
#12288;#12288;“这个移文坚决不能发。”朱衡虽然躺在床上,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可一谈起公事,尤其是杭州织造局请银的移文问题,态度依然十分的决断。
#12288;#12288;潘季驯点了点头:“朱老的意思,我明白,因此回绝了陈隆,告诉他咱工部部堂大人已经上奏皇上,要等待皇上的旨意才行,工价银问题还得重新磋商。”
#12288;#12288;“必须的。”朱衡斩钉截铁地说。
#12288;#12288;“可是,朱老,这个陈隆临走时,悻悻然,十分生气,从嘴里冒出了一句气人的话。”
#12288;#12288;“什么话”
#12288;#12288;“他说,部堂大人在左掖门外守了两个时辰的门墩儿,未必还想多候几次”
#12288;#12288;“这么说,他们真是假传圣旨”朱衡一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来。
#12288;#12288;潘季驯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将目光投向水墨恒。
#12288;#12288;水墨恒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12288;#12288;朱衡问:“假传圣旨的是陈隆”
#12288;#12288;水墨恒答道:“陈隆我也见过几次,不过就他的地位和胆子,绝对不敢做这种欺君之事。”
#12288;#12288;朱衡又问:“那就是说,他背后还有人撑腰”
#12288;#12288;这次水墨恒没有回答。
#12288;#12288;潘季驯为人谨慎,也没有回答,选择保持沉默。
#12288;#12288;但这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想着背后的大咖就是冯保,只是谁也不便说出口。
#12288;#12288;朱衡的脸色刚刚才好看一些,顿时又烦躁不安,血往上涌,一个劲儿地咳嗽起来。
#12288;#12288;这让水墨恒和潘季驯两人都感觉在这儿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