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文渊阁值房。
#12288;#12288;巡城御史王篆哭丧着脸,真的向张居正递交了一份辞呈。
#12288;#12288;面对比自己小几岁的恩师,王篆不知道说什么好,昨晚他纠结了大半宿,没怎么睡好,所以今天精神状态不佳,显得疲惫。
#12288;#12288;水墨恒在正阳门附近惩治李公子一事,张居正听说了,暗中叫了声“好”,但也知道水墨恒捅了个大篓子,会有一些麻烦。
#12288;#12288;李家人护短,不易对付,尤其那个武清伯李伟,不学无术,却仗着自己女儿,骄横狂妄。惹上他,可有得受。
#12288;#12288;张居正看完王篆的辞呈,不冷不热地问:“此事与你何干”
#12288;#12288;“先生,你是不知道我昨日在街头受的辱啊。”王篆不呼官衔而直称先生,表明此刻并不想将张居正当作自己的上司,只想以朋友或老乡的身份进行一席倾心之谈。
#12288;#12288;“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张居正不紧不慢,突然话锋一转,言辞犀利,带有训斥的口吻,“可你身为巡城御史,别个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少女,并出手伤人,你为何不敢秉公执法”
#12288;#12288;王篆本想着张居正会同情他一二,没想到一上来便是责问,当即硬着头皮为自己辩护:“李公子有谁撑腰,难道先生不知”
#12288;#12288;“那为何水墨恒敢为”张居正驳道。
#12288;#12288;“这……”王篆哑然,无言以对。想说水墨恒有皇上撑腰,可仔细一想,自己也是代天子巡守,后台也是皇上,溜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回去。
#12288;#12288;“恶人之所以如此嚣张,便是因为我们无所作为。”张居正拿起桌案上的辞呈,“这个你拿回去,想清楚再来回复我。”
#12288;#12288;“先生,我没脸见京城的百姓,愧对天官、御史的称号。”王篆没接,沮丧地说。
#12288;#12288;“那是京城百姓对你的殷切期望,既然你知道愧对,就更不应该逃避,而要勇敢地去面对。丢一次脸没关系,可以挣回来;但如果你没心,就彻底没得救。”张居正辞严色厉,如同一位严师教训自己心爱的学生。
#12288;#12288;“说得好!”
#12288;#12288;水墨恒拍掌贸然进入,继而鞠躬行了个大礼,“张先生,请恕卑职无礼。本想在外等候片刻,但先生这话说得太好,实在忍不住,所以不请自入,而且王大人一事因我而起,还望先生莫怪!”
#12288;#12288;“坐。”张居正招呼水墨恒对面就坐,同时将辞呈伸到王篆的面前,不悦道,“还不拿回去今天的你,可不是我认识的王篆。”
#12288;#12288;水墨恒笑呵呵地打圆场:“王大人,昨天的事当真谢谢你。”
#12288;#12288;“我不称职。”王篆神情有些沮丧。
#12288;#12288;也是,一个堂堂代天子巡守的御史,被一个晚辈追打,还当着众人的面,确实有毁百姓心中“王天官”的形象。
#12288;#12288;“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否则不会急着找到我,更不会宁可自己受辱,也要护着莫颜莫白。”
#12288;#12288;水墨恒说的是实情,虽然王篆不敢得罪李伟一家子,可他也没让李公子伤害到莫颜和莫白。这个时候,得为王篆重拾信心,于是又说道:
#12288;#12288;“所以,王大人不必灰心,更不必自责,还是继续做你的巡城御史,京城的百姓很需要你。”
#12288;#12288;张居正将辞呈硬塞给王篆,然后吩咐道:“下去将昨天的事儿前后经过写一道折子呈上来,武清伯肯定会捅到李贵妃那儿去。”
#12288;#12288;王篆领命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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