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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清风习习,花苑之中,草木森森,亭榭前边,狄仁杰很没形象地坐在台阶之上,手里拿着一根燃烧着的蜡烛,盯着不断晃动着的火焰发呆。
胖脸之上,满是凝思之态,表情沉冗,犀利的眼神中泛着些不寻常的波动,老狐狸心思深沉,心情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噫......”重重地叹了口气,口鼻中吐出的浊气让烛焰剧烈地抖动了几下。
“大人!”背后传来点脚步声,李元芳的呼唤响在耳边。
扭头一看,只见李元芳缓缓地走来,一身白衬,外边罩着间蓝袍。狄仁杰将手中的烛台放下,笑道:“元芳!”
李元芳昏迷了好些时日,到今日终于苏醒过来,挂灵就是不一般,伤得再重无甚妨碍。身上的外伤包扎还未拆封,然李元芳眼下的气质却发生了蜕变一般,有种破后而立的感觉。
挂灵毕竟挂灵,元芳自己都隐隐有些感觉,他武功似乎有所提升了......
“身体怎么样了”拍了拍了身边的石阶,狄胖胖笑问道。
搭起袍脚,直接席地而坐,李元芳和声答道:“不妨事,卑职好得差不多了!”
“此次为了我这老朽,劳你与诸卫士陷于生死危机......”狄仁杰叹息一声,说道:“你的伤太重了,只怕伤到了根本,还需细细调理,固本培元!”
点了点头,李元芳:“烦劳大人挂心!再让卑职遇到那紫袍杀手,绝不会再发生前次那等情况,必将其斩于刀下!”
李元芳话说得甚是平淡,似乎忘记自己被虺文忠虐成狗的事实一般。然其表情间的那股自在,却令人不禁信服,仿佛他说的仅是事实一般......
狄仁杰轻笑出声,只当他此次吃了亏,争那武人的意气罢了。
“对了,大人。那些杀手、刺客的身份查明了吗”李元芳沉声问道。
“毫无进展,打伤你的紫袍人与那些紫衣杀手自当日之后,便完全失了形迹......”狄仁杰摇头道:“元芳啊,我们又遇到了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我有预感,那些人十分危险,甚至比起铁手团还更甚!”
“观大人面色凝愁,莫非在忧心彼辈”元芳问道。
摇了摇头,狄仁杰淡淡道:“不尽然......对彼辈,我们只有等他们再露出行迹,再行动作,眼下,多思却无益处。”
“您是在担心朝中局势”
这一回,狄仁杰默然,算是承认了。
“从皇帝召来俊臣还朝始,我便知晓,这洛阳少不了风波动荡,果然......”顿了顿,狄仁杰说道。
“狄春都和我说了......”注意着老狐狸的表情,李元芳试探着出言安慰道:“此次皇嗣殿下终究无恙,杜公虽遭贬,总算保住了性命。您不是说过,似那等酷吏小人,人不治之,天必谴之,大人不必太过忧心。”
听着元芳娓娓而道的宽慰言语,狄胖胖笑了:“元芳所言甚是有理!”
“再者,那武承嗣不是被皇帝贬斥了嘛!这可是喜事,李唐社稷延续的危机也算暂时解除了。”
说起这,狄仁杰又不禁摇了摇头:“没有武承嗣,尚有武三思。武氏宗室虽然不成器,但皇帝还是会倚仗他们,朝中诸武弄权的局面,仍未结束。就拿此次,皇帝未诏明其罪,便可知其事......”
“至于武承嗣牵扯王知远逆案一事,却是可笑至极。其不过一匹夫,绝对没有能力谋划那样的大的一桩大案来。”
“您的意思是”
“就如那些紫衣杀手一般,此案背后的隐情,已经被彻底埋藏在表象之下。”狄仁杰嘘唏道:“元芳,神都难能平静啊......”
言语间,狄仁杰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元郎君的形象,喃喃自语一句,你知道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