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九章. 神造(第1/2页)
锻造可以失手,但是锻造师不可能修为倒退,实际上任何一次失手,对锻造师来说都是足以切腹自尽的耻辱,比被人带了绿帽还耻辱许多。
“你不是有……算了,你的剑,你的剑技都不是随便能拿出来展示的。”张白生隐秘地瞅了一眼万剑心腰上挂着的黑布包裹着的长条状东西,老老实实地拿起一把白器斧头,粗暴万分地三板斧下去,溅了自己和某几个贵族宾客一身血水,总算将可怜的山羊砍去了脑袋。羊头滚落在地,被他抓着一支角拎起来,摆上供桌,而肥大的身体,按照罡风世界的习俗,不需要整个祭祀,反而可以直接抬下去炖着吃了。
“烤全羊!”“烤全羊!”
“清汤手抓!”“清汤手抓!”
不少宾客开始混叫起来,开业,求的是大吉大利,除了先前祭天磕头,摔盆的时候需要肃穆安静,其余时候都需要热闹一些,此时鬼厉名从光天锻造坊的大门里闪身出来,如同鬼魅一样,他今天穿了一件高档紫色长袍,用的是苏杭行省的刺绣,虽然说奴才不应该穿这么高档的服装,有点僭越,可此时他代表的是神武侯和锻造大师的面子,不能不精装示人。
老管家那是真正的轻车熟路,鬼厉名沉浮半生,什么阵仗没见过什么牛鬼蛇神没打过交道当即和随意地将全城最有名望的各大酒楼里的橱子们召集起来,当街就摆下火灶,流水席,供所有宾客宴乐。
鬼老此时是银尘意志的具现,而银尘的意志,那就是所有宾客一个样子,绝不亏待任何一人。往年铁匠街店铺开业,但凡有司礼监的人道贺,大都受到一定排挤,不是让站着吃酒,就是挤到最偏远的一桌上,盖因锻造师大都硬汉,或者刚烈女子,比起翰林大学士,更加瞧不起阉人,觉得他们软,没有骨气,没有原则,只会玩阴谋诡计。然而银尘完全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太监是个职业,而且和矿工一样,会产生职业病的职业,太监也是人啊,也有人的感情,人的梦想,可是到了皇宫里面,天子身边,那绝对是忙不完的活计,不仅身体残缺,还时常高强度劳动,没有假期没有医保社保,甚至工资都未必能拿全,奖金更是和年终考核无关,看着系统工程师的活计,享受着清洁工的待遇,总之各种可怜,各种需要别人体谅的,因此银尘很体谅太监们的感受,和他们平等相交,不卑不亢之余,稍微投其所好,送其所要,比如夏守忠的腰带,戴荃的手表,还有托戴荃送去的陛下专门用来吃螃蟹的整套工具,可这样一来,太监们对他却是感恩戴德,因为他没有给他们谄媚,却给他们以尊严。
比如此时,鬼老邀请夏守忠和美王,尊王坐一桌,这是头桌,自有铁匠街来的头一遭啊!
夏守忠心花怒放,铁匠们却是背后指指点点,愤愤不平,觉得银尘果然龌龊肮脏,和浑身尿味的太监们为伍,难道要跻身阉党可看着尊王,东王,定国公这样的死硬派后党,居然也能坐在头桌上有说有笑,相互寒暄,便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了,后党和阉党,如何能一起勾肩搭背了
锻造师们不会懂,夏守忠根本不是阉党之人,而美王赵雨露,那是收了银尘私下给的礼物,占着便宜呢,白蹭一顿吃喝,又给万剑心,拜狱,张白生三个人将他和尊王隔离开来,自然乐得自在。
此时太阳已经到了天空中间了,也是晌午之时,焚帛祈祷都完了,甚至法华寺的僧人们都要撤场了,这间锻造坊的主人居然还没出现。
不仅是锻造大师们不乐意了,就连定国公也有点惊异,悄悄问夏守忠:“公公,你说着锻造圣手怎么还没来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
“你懂啥啊。”夏守忠白了他一眼,夹起一片红烧羊排边吃边道:“侯爷不仅仅是器之圣手,还是翰林讲经,开店固然重要,可是教导弟子,感化苍生,厘定国策,辅佐主上难道就不重要了”
“那……”定国公被怼得没了词汇,可是这种开店宴请之时,主公不到场的做法,这是很没礼貌的啊
“快来了!”夏公公吐出一根红烧肋骨,抬头看了看天:“翰林院下课应该已经有一段时日……”正说着,只听到一阵急促无比的马蹄声,一道红影电射而至,到了六十步外,勒马下来,一个闪身就到众人跟前,只见这人年纪尚小,却一身翰林讲经的大红袍,银发张扬,面目俊秀,只是身子显得略微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