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只是下午玩久了,好像招了冷风似的,晚上就乏了。”林绚尘懒懒说道:“姐姐可是好精神呢。”
“什么好精神,只不过不得闲罢了。你可知道,玉衡自诗社散了以后,就回去了,一直不说话,瞪着窗外呆呆的,若是以前摔东西指摘人也好,如今这么呆呆的,反而叫人怪担心的呢!”
“王姐姐怎么这样关心起二哥哥来了这应该是她屋里的人才管的么”
“我这不是受了他屋里的粉黛,柳梦仪两人托付,才来的么。你这里如今红香园的人是不能过来了吧”
“那这事情应该让太太知道,或者让老太太知道,如今找我能有什么用我自己的身子,都指不定能熬到什么时候呢。又不是太医院的。”林绚尘说着轻轻闭上眼睛,那意思是不想管也不能管了。不是她多心,她真的害怕王雨柔是来诓她去红香园的,这个时候她去红香园,那么又成了什么不守淑女规矩的丑事了。傣家姑娘,三更半夜地跑进年轻男子的卧房里去,这成什么体统呀,就是大白天也不能去的。
“这事情就算老太太知道了也没辙,太医来诊脉了,说是心病,这心病就不是药石能治好的了。”王雨柔陪着笑脸道:“姑娘想来一定有什么办法开解吧”
“我又如何能开解,多少时候,自己病了,又有谁来开解我”林绚尘轻轻摇摇头:“我以前的心思,想来阖府上下除了驴子以外都知道了吧可是结果呢,还不是让你们占了先,成了气候,合起来压迫我来,原本好端端地两情相悦的事情,硬生生给耽搁成这样了,我也只能另想办法,也算是老天可怜我,派了个银尘哥哥下界来陪我,否则,只怕明年芒种节,就是我的忌日了,别以为你们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情,我就真的两眼一抹黑了。如今我好了,他倒放不开了,那你们来找我,岂不是让我在魔怔之上再加魔怔么倒不如真的按老太太的意思,谁是谁的,先定下来,让他心里有了安定,这样以后也就不魔怔了,大家各过各的,兴许过了三五年,都放下了,在谈起旧情,也坦然些。”林绚尘说着说着,突然冷笑起来,道:“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柳梦仪,和银尘哥哥一道去了东海秘境,她想来早把自己身子给了二哥哥吧二哥哥如今想着怎样让我也如同柳梦仪一样哈!”
“你认识柳梦仪”王雨柔听着林绚尘这么说,登时惊悚起来,她此时才想到,银尘在东海秘境里见过柳梦仪,也见过自己。她听说处子和不纯洁的女人在行为和姿态上有许多细微的区别,有些人观察细致,可能一眼就能看穿出来,银尘既然知道柳梦仪做了那种事情,难保不会知道自己也做过同样的事情,银尘既然知道,只怕林绚尘也知道了,这……
王雨柔于是心虚起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对林绚尘不利,以此灭了口,就能保得住自己这点秘密了,这么一想,似乎和王夫人的计划重合了,于是便强自镇定下来,闭了嘴,等着林绚尘往下说。
林绚尘也突然不说了,她微微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那串香珠,王雨柔认得,那是娘娘赏下来的东西,王雨柔又想起娘娘在元宵节时候说的话,知道娘娘也站在自己这边,反对林家,讨厌林家的遗女,自己如果能使个什么手段让林绚尘真的一病不起的话,也许宫里的娘娘也能为自己背书了。这么想着,更加觉得气定神闲的时候,王雨柔猛不防看到那珠串上的某颗珠子,变成了一颗燃烧的眼球。
那眼球直愣愣地盯着王雨柔,让她感动一种滔天的恐惧,她本能地运起罡风,可是入体四五重的罡风,被迫面对化气一重的精神威压。
杀道!
屋里的灯火猛然变成了暗红色,屋外的天空猛然泛出蓝紫色,一声模糊的雷霆在头顶上方响了一下,仿佛雷公人浮于事地应和了一声,接着便无声无息地下了小雨。
王雨柔吓得手脚都开始颤抖,她此时才知道这位娇滴滴的林妹妹身上还有着这样的依仗,赶紧熄灭了内心中不该有的念头。想想也是,林如海几百万黄金的身家都给了自家女儿,又如何不会留下一些保命的东西,这些东西很可能是王雨柔这要从普通富户出身的小姐不能想象的。
“看得出来,你其实和他也那样了,否则你一个读了圣贤书的女孩子,如何拎不清其中的轻重呢为他奔走,到底伤了你自己的名节啊。”林绚尘懒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