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如同最顽强的蟑螂一样,扑在地上,手脚并用地朝前一寸寸挪动,却被韩婵儿情无义的罡风反弹得倒退了一尺。此时韩高丽彻底绝望了崩溃了服软了,她趴在地上,绝望又柔弱地伸出纤长又沾满了泥水血污的手臂,遥遥地朝怪泉够着,哭喊着“主人!主人!救救奴家吧!”这样一句对怪泉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话语,她的哭声既像落难少女般无助,又像冤魂厉鬼般怨毒。
“别喊了,本宫就是想看你死,看着你一点一点地被关在门外,欣赏够了你那绝望悲惨的表情才是。”怪泉呵呵冷笑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穿脑魔音。
“你大概很想说,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干脆不叛变解语宗,和本宫死硬到底,像那柳梦仪一样蒙高人‘救助’,稀里糊涂的人间蒸发或者博一个忠诚义士的名头呵呵,只可惜呀,本宫眼里,你无论如何选择,不过就是一堆用完就扔的道具而已,和那来例假时绑下身的白布,其实也并没有非常大的区别。这世上嘛,决定人生死的不是人的表现,而是出身——”
她说着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如同夜枭的哀鸣,韩高丽被她打击得颓然放下手,跌坐在地上,看着大门缓缓关闭。
一切都结束了。
当大门关闭的那一瞬间,韩高丽眼前的光亮也彻底消失,耳边还能继续回荡着的声音,只有模模糊糊的撞击声,那是那些可怕的章鱼怪物攻击这艘漏船的声音。漆黑一片的船舱里没有任何人的喊声,哭声或者其他声响,仿佛这曾经承载着他们希望的救生船,此时早已变成一艘千年之前的古沉船,如同被淹没于水下的千年王墓。韩高丽大体知道,那些被捆好了直接扔在地板上的“中间派”少女,此时已经和那些被削去四肢,砍掉下巴的“抵抗派”女子一样,彻底绝望了,不再挣扎,不再反抗,不再呼救,瞪着死鱼般的双眼,静静等待着既定的死亡。
“不行,我还不能放弃!”韩高丽跌坐在地上,在黑暗中沉默了很短的一会儿,就再度站了起来。她的动作犹如僵尸,两次摔倒在地的损伤此时才发出一阵阵剧痛,让她原本轻灵迅捷的动作变了形。她僵尸般的站起来,僵尸般地在漆黑的甬道中僵硬地走着,耳膜里全是船外怪物们轰击船体的玄冰爆炸声和蛮力撞击声,间或一两声高昂兴奋的口号,仿佛一群原始的野兽,正在围攻一个即将陨落的高等华丽的文明。
她穿过黑暗,本能地避过爆炸,破碎与水流,无情地从那些几天前还和她并肩作战的姐妹们身上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