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张长海的双眼一片迷茫,脸上满是如同迷雾一般的木然神色:“我哪知道,张主任只是让我在那个地方停一下的。车上的战友还喊着不让我停,但我还是停了。接下来,那几个战友就被从车上拉下去了。他们不愿意,自然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顿,等我下去看的时候,他们中的两个已经直接被打死了。这个时候,我明白我让张主任骗了,可都到了那个时候了,说什么都晚了。”
听到张长海说到这些的时候,种纬只觉得不寒而栗。四个人,就那么活活的被打死了而且,眼下张长海所说的只是一面之词,他在这起案件里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还未可知。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至少张长海在这四个人的死因方面说了实话,那个张主任等人是难辞其咎了。
“后来呢”种纬不想给张长海很多时间,那样等于是在给他撒谎创造条件。
“后来,我吓坏了,就一直跟在张主任身边。再后来,那四个人也都死了。”张长海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再后来有人把那辆车从山坡上开了下去,说想要伪造一个车祸现场。可那个坡的坡度不够,有人说伪造了车祸现场也不像是真的。就算车上的人会死,可也不会有人失踪,毕竟那个坡度不够,没法解释我为什么能活下来。”
张长海一边回忆着,一边讲述着,声音透着一种悲凉和沉重:“就在那个时候,我注意到在场的几个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头,是那种狼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当时张主任就站出来说,这个地方布置不了现场,就换个地方再布置。他还说我是给红山矿立过功的人,一定要保下来。接着他转过头来对我说:你看看,我是尽心竭力要保你的。可在场的人都动手了,就你没动手,你不动两下手让大家看看,大家都不放心。”
说到这儿,张长海一下子住了口,久久不言。
最后还是种纬忍不住问道:“后来呢你动手了么”
“我用山坡上的两块石头,砸了两个人的头……”张长海像是整个人都被抽光了骨头似的,整个人都有些软了。说完这句话,张长海又像是补救似的说道:“那时候那两个人都已经死了,我砸他们只是为了保命……”
“唉!”种纬长长的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眼下的心情。
“接着说吧!后来怎么样了”问过这句话后,种纬又对张长海说道:“做过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更改了,你现在要做的是把事情都告诉我,至于能不能把那伙人绳之以法,那却是另一回事了。”
“再后来,他们又把尸体和那些砸过人的石头运上了公路,然后又往回走了一点又制造了一个车祸现场。而且我还发现,制造车祸现场的时候新红山派出所的人也在场,有刘长岭,还有xxx,xxx……”说着话,张长海报出了好几个名字,居然正是新红山派出所在职的几名交警和警察,以及联防队员们。
是了,这些人伪造起车祸现场来,应该是更为专业一些的了。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最终事故报告中却把两个事故现场的照片放在了一起,写进了事故报告里面,让最后看到事故报告的自己起了疑心。不过从张长海嘴里说出这些信息来,至少证明在这一段情况的叙述上,张长海应该没有撒谎。
“继续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起案子确实很大,到底我能不能查清楚,你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很大。如果你能帮我把案子查清楚,对你将来的立功也好,量刑也好,都有帮助的。”种纬看张长海完全沉浸到了一种负面的情绪当中,只好开口鼓励他道。
张长海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始继续他的讲述。
自那起交通事故发生之后,他张长海就变成了失踪人员。部队他是回不去了,张主任他们也不可能回去了。张长海从此变成了张宇峰,他的父母亲也被从附近的乡里,直接接到了新红山居住。张主任还以照顾矿难死难者家属的生活为借口,给他们两位老人安排了两个并不算累的工作。实际上张长海此时已经想明白了,与其说这是照顾他父母,还不如说是把他们全家都置于张主任等人的监控之下了,他们全家都已经成了人质。
不过到了这会儿,张长海,或者说是后来的张宇峰也认命了。毕竟他也在这起伪造的交通事故现场露了面,而且动了手,再想把自己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