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府阴冷的地牢,坑坑洼洼的石砖地上浮皮潦草的撒着几坨稻草,就算是有了坐垫、床和被褥……
纹师爷依旧被锁仙绳绑着,靠坐在墙角,大概是被捆绑的太久,嘴唇发白,面色铁青。
但是,盘腿坐在他对面的陆东山看上去更惨,头发凌乱,一侧面颊蹭破了一大块皮,鼻子下面还有残血的痕迹,这幅模样全拜他在地牢门外摔的那一跤所赐。
“司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是不是他们推的”纹师爷关切又焦急的问。
陆东山嘿嘿一笑,环顾一下四周,确认没有旁人后,噌的一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小铁片。原来门外的那一跤谁也没有推他,是他发现地上有这么一个不知从什么东西上掉下来的小部件,当即跌倒顺势藏起这个铁片。只是这跤摔得太过真实,以至于搞得这么狼狈。
陆东山绕到纹师爷身后,以铁杵磨成针的姿态,认真的切割他身上的锁仙绳。边割边小声说:“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不等纹师爷回问就接着说:“李门家的老五。”
李门是仙事营一位资深看门人,从20岁一直干到50岁。他的媳妇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家里实在养不活,碰巧一个在京城的远房亲戚膝下无子,就把老五过继了过去。听说这老五还挺出息,在皇宫里谋了个差事。
“李家老五好象在宫里也是个看门的。”纹师爷说。
“嗯,继承了他爹的衣钵哈。不过,他看的可不是一般的‘门’,是‘犬誓门’!”陆东山说罢纹师爷还真的有点吃惊,他惊的倒不是李家老五看管的是宫里这么重要的一道门,惊的是犬誓门的看门人竟然此时此刻出现在厉王府。
皇宫的布局左祖右社、前朝后寝,所以皇帝的寝宫在皇宫的纵深之处,在一片空旷的广场的正中,广场上无草无树,以防刺客躲藏。广场四周以高墙环绕,墙上一共三道门,南边的为“正肃门”,并排三扇,正中最高大的自然是皇上进出用的,左右两个小的分别是皇亲国戚与大臣进出所用。东边的为“散叶门”为嫔妃与未成年的皇子公主进出所用。西边的就是“犬誓门”,为太监宫女以及仙奴进出所用。
虽然犬誓门是三道门中最低贱的,但它毕竟直通皇上的寝宫,在偌大的皇宫中,也属于核心部位。
“看来,李家老五已经厉王爷的人了,他来了,说明大日子将近了……”陆东山肯定的说。
“大日子什么大日子”纹师爷不解道。
“临终传位的大日子呀!”陆东山进一步放低了声音,“4个能到皇帝近前的辅政大臣,厉王爷当然无法全部收买,他必须在寝宫附近暗藏兵马,关键时刻从犬誓门进去,以武力掌控局势……”
纹师爷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着又低声问陆东山道:“您说,谁会赢厉王爷太子还是……”
陆东山割绳的动作丝毫没有懈怠,边使着劲边说:“我觉得雷怖儿既然接了绝命诏,就等于是明确了臣子的身份,只会匡扶社稷,不会参与皇位的争夺了。但是,厉王爷和太子谁会赢……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万一厉王爷即位,咱俩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所以,必须趁乱赶紧逃出去,然后再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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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会赢厉王爷太子”两样的问题出自雷怖儿之口,被问的对象是庐漕州的刺史詹奎。庐漕州是京城北边紧邻的一个州,也是从北麓州返京的必经之地。虽然雷怖儿一行刻意隐藏行踪路线,但詹奎还是有如神算一般准确的出现在雷怖儿的面前。
皇上交给雷怖儿绝命诏,看着是委以重任,但却不给他调用各州兵马的权力,显然也是为了提防雷怖儿持权作乱。对此,雷怖儿在心里只能苦笑,用人且疑,疑人仍用,这是皇上步入老年后的一贯作风。现在他带领的亲信部队也不过百十号人,就算再是以一当百,也难以完成扶正除邪的艰巨任务。此时,考验他的不是“忠心”而是“智慧”。
詹奎个子矮小,听说选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