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么多年,你去哪了”乌什欢走上前,想抱一抱青年,岂料双手穿过青年的身体。
青年神色淡然,“我没有实体,你触碰不到的。还有,你不必四处追寻大哥,大哥就在天上,你抬头便能看到。”
听罢,乌什欢眼底满是失落,“大哥,你又骗我。天上那只金乌只是你的残影,那不是真正的你。”
听到乌什欢的回答,青年淡淡一笑,“阿欢,你还是这么执着,这是大哥的命数,谁都无法改变。”
乌什欢眼里的血色几乎要沾满整个眼睛,“不,不是的,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大哥才……”
听着乌什欢发颤的声音,青年掩在雾气后的眼里满是疼惜,“阿欢,这不是你的错,你要好好活下去。”
青年说完便化作火鸟离去。
“大哥!”乌什欢想要去追青年。可惜就算他用最快的速度,也追不上一个执意离开的人。
最终,乌什欢跟丢了青年,一个人在无尽的黑色里,孤独又无助,仿佛回到刚得知大哥出事的那天。
那天他大病初愈,裹着一身草药味儿飞上天,却只见到大哥的残影。
残影不会将他拥入怀抱,也不会对着他微笑,更不会耐心地传授他法术。
想到这里,乌什欢不再行走,静立在黑暗里,仿佛溺水后无力挣扎的孩童。
周遭浓郁的黑暗呛得他几欲窒息,当年的无力感再次跃然心中。
忽而,乌什欢觉得身子一凉,脑中的思忆被打断,眼前的黑色世界褪去,成了一间牢房。
有一大汉手拿空桶,桶口朝下,桶壁尤自滴水。
乌什欢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同样在滴水。
显然,是大汉泼醒了尚在梦呓的乌什欢。
清醒以后,乌什欢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尚不等他反应,大汉拽着他的头发将他从长条凳上提起来。
看着面前人狼狈的模样,大汉心里甚是满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如今还不如他这个土匪,老天爷倒是公平。
“你刚刚昏过去时在喊大哥。”大汉道,“你不是古家大少爷吗怎么还在叫大哥难不成你上面还排着一位哥哥”
大汉说着,忽而注意到乌什欢血红色的竖瞳,不由得心下一紧,难不成此人是妖
“操!没听说古家大少爷是个妖啊!”大汉道,“你俩快来看,他这眼睛和猫一样,眼仁是竖着的。”
旁观的两土匪凑过来看乌什欢的眼瞳,无不称奇。
哪有人的眼瞳是血色竖瞳呢
大汉深感惊奇,伸出手来,向乌什欢的眼睛摸过去。
乌什欢别过头,躲开大汉的手,随后将头发自大汉手里拯救出来。
乌什欢抹去脸上的水珠,心底怒火中烧,颜子靖是怎么回事居然落在这群人手里!
“嗨!这孙子被打成这样了还敢躲。”大汉想伸手去揪乌什欢的头发,乌什欢矮身躲过,忍着疼痛借力打力,将大汉摔在地上。
“他娘的!老子居然被一个快要咽气的人打倒了。”大汉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挥拳向他打来。
乌什欢无力闪躲,被打了个结结实实,大汉的拳头很重,乌什欢被打得血气翻涌,强强忍住才没有咳血。
乌什欢胡乱擦了擦嘴角的血,冷冷地看向大汉,“再来。”
他的声音沙哑得令人心疼,这具身体被饿了三天,挨了鞭子又挨了棍子,已是强弩之末,恐怕最好的郎中也治不好。
“小子!你找死可就不怪我了!反正打死了你,也算帮九当家报了仇。”大汉正想挥拳,却看到一个奇异的景观,他挥出的拳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一些鸽子自牢房窗户的缝隙里飞进来,鸽子的数量很多,将近五十只,他们围着乌什欢飞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妖怪!真他娘的是妖怪啊!”大汉转身就跑,跑到牢门口还不忘锁上门。
“大呼小叫什么”女土匪带着两人走来。
“他他他……妖怪啊!”大汉指向牢房。
女土匪看过去,被眼前的情景惊艳了。
雪色的鸽子上下翩飞,乌什欢隐在鸽群中央,他的青色长衫破败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