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驱散了许许不安,何况还有些热。但我还是疑神疑鬼躲在车厢里,往大道外的山林里打量,总觉得黑乎乎的阴影里隐藏着什么,身边更是摆放着几把已经上弦的猎弩。
苏西迩丽雅没有嘲笑我,而是让随从们提高警惕。严格来说,长时间的戒备很容易让人疲惫,但幸亏路途并不算遥远。而且第二晚的旅店在一条主干大道上,商队更多,大量的人迹给于我们充足的安全感。
提心吊胆中,总算平安无事地返回了巴诺斯特城。这时候母亲的确已经回来,我俩简单梳洗整理一番,便又直接赶往办公室。
看起来这段时间积压了不少事务,食客们都在大厅里等候,人还挺多,或许母亲买下这座大宅院是早有打算。
“大小姐,二小姐。”他们纷纷向我们致敬。
简单地点头示意,门边的仆人向里通报:“夫人,两位小姐来了。”
“进来。”
进屋后一通麻烦的繁琐礼节,姐妹俩站在一起,母亲抬眼看了一下。
“瓦伦提斯呢?”她问道。瓦伦提斯即是我们的管家。
“他还留在艾莉亚庄园。”苏西迩丽雅毕恭毕敬地回复。
“哦?”母亲细细想了一下,“按照安排,你应该过几天才回来的吧?”
“是的,母亲。这期间发生了些事情。”
“这事一会再谈,我正好有几件事需要跟你们提。”她朝我们点点头。
“是的,母亲。”再次行礼应过,各自找了位置端正地坐好。
“你们的父亲来信了。他正带着诺森佛利亚军团南下,与其他两个总督的军团汇合,不日将在尤里亚纽斯皇帝的指挥下,驱逐盘踞在戈尔曼库姆附近的蛮族大军。估计会有三四万蛮族战士,以及他们的家属。”说着母亲微微叹了口气,“说不定现在已经快到了。”
尤里亚纽斯是反对派推举的皇帝,良好的贵族背景。现在整个帝国境内共有三位皇帝,如果再早几个月则还有一位,只是那位在帝国东南部自立的前总督,称帝三个月即被自己军团的百夫长行刺所杀。
一年前父亲总算联系上我们,但北境的糜烂让人无暇他顾。北部防线可谓千疮百孔,马上民族一番劫掠后退去,而那些边境的老邻居们又纷纷离开森林南下。当下内战的局势不像历史上前几次那样早早出现军团火拼,反而在各自灭火。
伪帝私生子也跑到东方诸省去应对帕尔斯帝国的大规模进攻,帕尔斯人似乎打算从帝国的内乱中捞些好处。
对于父亲即将到来的战事,我跟苏西迩丽雅一起做了个向战神祈祷的简单仪式,随后又是阿肯瓦尔人的战争仪式,嘴里念念有词。
记得母亲说过,父亲的家族是阿肯瓦尔人的王族,很久以前被维鲁提斯皇帝击败而臣服,但随后又被皇帝提携进了元老院。
“然后是另一件事,你们的外祖父快不行了。”
我跟姐姐对视了一眼。这个外公,苏西迩丽雅还算见过,而我恐怕就没什么印象了。
“本来还打算派人通知你们回来。现在既然回来了,我们可以早些出发。”
“外公他……”我小心翼翼地抬头问了一句,“在哪?”
“海外诸省,北埃尔利肯的菲西亚行省。”
又说了一阵,苏西迩丽雅被留了下来,她要被询问一些最近事务的处理情况。
我则出了办公室,大厅里那些食客们再次向我恭恭敬敬地行礼。总是不大习惯被太多人盯着,简单示意下便跑到了一边柱廊花园边,对着庭院里的花坛发呆。
没走远是觉得一会肯定还会叫我。
眼前这些来自帝国各地的植物搭配成了相得益彰的组合景致,各种不同大小不同形状,乃至不同颜色的叶子在阳光中闪闪发亮。
还有两只苏西迩丽雅养的鸟在笼子里叫个不停。
“二小姐,夫人叫您过去。”发呆了好一会,果然有仆人来通报。
“母亲。”再次进了办公室,嘴里说着,悄悄打量了下房间,只有母亲。
“亲爱的,过来些。”她对我说。
找了个较近的位置坐下,没想到母亲从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过来坐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