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心急火燎。
她穿好了风氅,急急忙忙去了司督军那边:“阿爸,有急事,我得回太原府。”
“什么急事”司督军诧异,“这都快要过年了”
“等处理完,我就回来。”顾轻舟道。
她也顾不上再解释,转身往外走,飒飒寒风灌了她满头满脸,她无知无觉的疾行,身后司督军追出来说了句什么,她也没听到。
她脑子里炸开了,此刻还是嗡嗡作响。
虽然冷,天气却算晴朗,飞机一路上顺利,连个强气流都没有遇到。
天亮的时候,顾轻舟回到了太原府。
她的副官看出太太的焦急,一路把车子开得飞快。
顾轻舟进了家门,奔向了西跨院。
她突然出现,让躺在里卧休息的程渝愣了下。
继而,程渝笑了:“你怎么回来了”
顾轻舟看向她。
程渝明白过来,问:“辛嫂给你发电报了我早就告诉她,让她别耽误你过年,她非不听。”
辛嫂站在旁边,眼圈突然红了。
顾轻舟呼吸不匀,半晌才尚未平息几分:“真的”
最后的话,似乎在她舌尖冻住了,她的舌头又冷又沉,陡然失去了全部的作用。
程渝好似无所谓:“嗯,没了。”
顾轻舟的脸色又惨白了。
她离开不过这么几天,程渝就小产了。
她走之前,明明特意给程渝把过脉,她这胎不至于自然出事。
然而电报上寥寥几个字,也讲不清楚前因后果。
为何程渝会小产,顾轻舟不知道。
她再回来的途中,仔细把辛嫂以程渝名义发的电报在脑海中咀嚼了数次,幻想程渝只是住院了,只是见红了。
直到此刻,才知道孩子已经没了。
顾轻舟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她结婚两年无子,对孩子的期盼很重。程渝怀孕,她虽然气程渝不负责任,却也对她的孩子充满了希冀。
不成想,就这样没了。
“辛嫂,你去给我煮点吃的。”顾轻舟道。
辛嫂会意,退了出去。
顾轻舟坐到了程渝的床边。
程渝立马打了个哈欠:“这么早,我还没有睡好呢。顾轻舟,你别一惊一乍的,跟没见过世面一样。人生岂能事事如你意,意外是不可避免的。”
顾轻舟很想用“一惊一乍”四个字啐程渝一脸。
“怎么回事”她问。
程渝大大咧咧,浑然没放在心上,自己慢慢躺了回去,闭目养神:“什么怎么回事你别烦了,我要睡个回笼觉。”
顾轻舟看着她。
程渝果然在她的注视下,缓缓睡着了,呼吸都轻了起来。
顾轻舟:“”
她退了出来。
辛嫂在外头忙碌,吩咐佣人赶紧去准备早膳。
顾轻舟喊过她:“辛嫂,你跟我来。”
她们俩去了小耳房。
小耳房里有两个暖炉,都是冬天熏衣裳用的,屋子里暖和干燥。
“太太,我给您发了三封电报,都是以程小姐的名义发的,想着您能早点看到。”辛嫂叹气。
顾轻舟的心,沉了几分。
她想,肯定是司行霈没留意,放到一边去了。
“好好的,怎么会这样”顾轻舟不接茬,只问,“我走了之后,是有什么变故”
辛嫂也不是很清楚。
她尽可能让自己冷静,把蛛丝马迹都回忆一遍。
同时辛嫂又想: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这种无力感弥漫了她的心。
辛嫂有自己的尊严和责任,太太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她要照顾好程小姐,可没过几天,程小姐的孩子都没了,辛嫂只感觉脸皮都被自己踩入了泥里,一生的体面全没了。
“太太,您刚走的那天,卓少就来了。他和程小姐说了几句话,程小姐就咆哮了起来,我隐约听到了戒指二字。”
“戒指”
“我没听清,我猜了猜,好像是卓少问程小姐戴多大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