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治寺庙僧众,却是不整不知道,一整吓一跳。
任何一个有特权的社会群体时间久了也会变质,必会积下无数罪孽。
自成体系,与外部社会高度独立,几乎不受任何强制监督约束的宗教团体佛门也不会例外。
俗话说,哪个庙中没冤死鬼。
且不说寺庙自家内部发生的不为外人所知的争斗闹出的血腥甚至人命事,只说对外。
先说高利贷,那是寺庙极为重要的合法合理敛财手段。
佛门中但凡有些势力的寺庙,哪家不放高利贷哪家没发生过高利贷逼死人命侵吞人家产的事
这种事通常不是僧人出面直接干的,是雇社会上的强徒或利用官府完成的,但归根到底也是僧人行凶造的孽。
其次,以治病、降妖除魔消灾解难等多种形式,趁人之危,巧言蛊惑,要挟上门的求助者主动许下沉重承诺,哄骗人愚昧感恩自愿大把捐献钱财,甚至不得不倾家荡产还愿来偿还欠下的寺庙恩情,免得受恩却感激佛祖不诚,被佛祖降罪。
寺庙霸占的众多田地园林资产一方面是官府赐的,另一方面主要就是通过上述两种手段稳步侵吞的民财。
至于收上香祈福钱,为死者念经超度送葬,为香客指点迷津,包括暗中或以神秘禅语隐晦指点那些不差钱又愿意或许诺大把捐助佛门的恶人如何脱罪如何避难,等等获得感激而自愿捐献良田钱粮,这都算寺庙平时再正常再寻常不过的敛财方式了。不说佛门不觉得是罪孽,而是一种慈悲解救。就是社会也没觉得佛门这么做有不妥的甚至根本是违法犯罪的。
但正是这种感恩自愿捐献的蚕食方式也让寺庙逐步积累起巨额家当,还获得了智慧神通与慈悲普照的好名声。
诸般手段造成的就是佛门巨富势大,无形中剥夺了无数良善百姓赖以生存的田地家产,寄生社会却慈悲高大光辉。
中国是封建独裁制度异常发达的权本位社会,统治阶层历来是把宗教当成辅助愚民统治的精神手段,而决不允许宗教神权凌驾于政权之上,更不允许神权左右甚至干脆控制王朝存在和更替,博大精深的政治权谋智慧和以儒教为核心的社会文明风气及民族主体精神也在主观客观上保证了历代政权能稳稳压制住宗教借神权肆虐政治与社会的可能。
宋王朝整体上是个奉行苟且政治的软弱王朝,说得好听点是政治开明,允许甚至放纵佛门大肆敛财扩张独立过神仙日子,但是,如果佛门或任何宗教团体敢插手政治斗争甚至妄图干预王朝政权,那么软弱政权照样会立马化为强硬屠刀。
在君权至上的社会里,宗教想在政治上搞事,别说是唯我独尊的皇帝,就是把权力视为一切的士大夫也决不答应。
因此,这个世界的北宋佛门虽然有经济高度繁荣发达形成的能供养更多寄生虫的优越基础而发展得空前兴盛,不论是在成员人手上还是在财力物力及对民众的影响上都势力惊人,但仍然无法,也不敢直接和政权较劲。
把佛门之威发挥到极致的是倭国。
倭国的僧侣和寺庙所为不止是凌驾政权之上了,完全是肆无忌惮以所谓慈悲宗教行罪恶累累。倭国的僧侣活得那才叫牛b得不行,是凌驾于政治人物特权之上的特权,嘴上念佛,手中持刀,成群结伙明目张胆四处以神佛之名要挟人积极供奉捐助或者干脆以不敬佛陀的罪名直接动武行凶强夺别人的财产,杀人根本不算个事。
寺庙有以神的名义行使的独立裁判权,凌驾于法律之上,不受世俗政权干涉约束。
倭国最富有的不是国家,也不是权臣或地方军阀大名,而是僧侣。寺庙霸占了巨额财富,养着惊人数量的僧侣,公开拥有以维护神佛威严名义的僧侣武装,不仅人手充足骁勇凶悍而且钱粮充足装备最精良,精锐程度超过国家的精锐军。
倭天皇就是个傀儡影子,中央权臣和地方军阀大名不把天皇当回事,僧侣寺庙更如此。
倭国佛门事实上拥有直接左右谁能当上和坐稳倭国实际最高统治者的能力。谁得罪了佛门,别说是想当稳中央的老大,就是想坐稳地方老大,那也是不可能的。强悍残暴贪婪如各地的军阀大名,虽有兵有将有地盘,但路上遇到本地的单个出行的僧侣也得罪不起,起了争